孙庭芳抓起辅首扣饷大门,须臾,门开了,走出个小厮,打量着他们问:“你们找谁”
孙庭芳连忙递上拜帖:“烦劳禀报张大人,就说广义源东家孙庭芳前来拜会。”
张家那小厮道了句:“稍等。”
孙庭芳和曹天霸就老实的等在门口,等了有一阵子,那小厮转回:“我们大人说让你们前面候着。”
曹天霸一笑,附耳道:“哥哥面子不薄啊,递上拜帖,张大人马上即见。”
孙庭芳苦笑:“贤弟哪里知道,朝廷派捐,户部三天两头找我们这些商户劝捐,张大人定是以为我给他送银子来了,否则堂堂的尚书,岂能轻易见我这种商民。”
原来如此,曹天霸洋洋自得的笑道:“朝廷穷的还不如我这个土匪。”
一句话把孙庭芳吓得在底下偷着掐他,极力压低声音:“生怕谁不知道你是土匪。”
曹天霸佯装害怕的捂住嘴巴,松开手后悄悄道:“西太后每天不是忙着对付长毛就是忙着对付小白脸,才没工夫管我是啥。”
孙庭芳晓得他这句“忙着对付小白脸”是什么意思,面有赧色,指着前面的小厮,嘘了声。
到了前面待客的大厅,那小厮让他们进去等候,又有丫头过来上了茶,二人一边喝茶一边等张德庸到来,只等把一杯茶喝光了,张德庸才匆匆而进,见了孙庭芳满面堆笑道:“孙东家,每次劝捐,你都登门送银子,两宫太后都说你是天下第一等商户呢。”
说完猛地发现一旁杵着的曹天霸,好大个头,看穿戴倒也普通,但那气势更压孙庭芳,便知绝非孙家的仆从,就问:“这位是”
孙庭芳含糊道:“我兄弟。”
言罢朝张德庸打个千,张德庸挥挥手:“孙东家免礼,这回又带来多少银子”
朝廷派捐,名目繁多,身为主管此事的户部,真可谓上挤下压,收缴不上来银子,朝廷不高兴,劝捐太多,商户不高兴,张德庸为此不得不纡尊降贵同这些商户称兄道弟套近乎。
孙庭芳却道:“张大人,商民这次不是来送银子的。”
张德庸一脸喜色渐渐消失:“那你来干什么家里有贵客,没看我正忙着。”
孙庭芳犹豫下,又与曹天霸对视一番,这才道:“是为了乔大人的事。”
张德庸愣了下,随即挥手赶人:“走走,我没工夫跟你扯闲篇。”
孙庭芳有些难堪,此时曹天霸几步赶过来堵住欲出敞厅的张德庸,微微一笑道:“张大人你的厄运到了。”
张德庸不知其意,见他虎视眈眈的瞪着自己,骇然而问:“你想作何你到底是谁”
曹天霸仍旧笑容可掬:“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乔广元给人陷害锒铛入狱判了秋后斩,你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即使朝廷没搞株连,难道你不明白这个道理吗——唇亡齿寒,所以,你的厄运到了。”
张德庸怔住,这件事他不也是日思夜想,寝食难安么,也正为此,他才费尽心思的想为朝廷多弄些银子,以此打消朝廷对他的怀疑。
曹天霸继续道:“你能够一步步升上来,完全是靠乔广元的栽培,而今乔广元出事了,你真的以为卖命的替朝廷搜刮银子,朝廷就会相信你了吗,即便西太后觉着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