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贞已经认出那蓬头垢面的人是麦子,吃惊道:“你怎么来了”
曹天霸走过去,撩起麦子脸上蓬乱的头发:“嗬,真是你这个丫头,你好大胆,敢闯风云寨。”
麦子用手背蹭了蹭脏兮兮的面颊:“我没闯风云寨,我只是上老狼山。”
曹天霸哈哈一笑:“跟你主子一样伶牙俐齿,你不知道吗,整个老狼山都是风云寨的地盘。”
麦子不甘示弱:“我只是来找我家小姐。”
曹天霸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道:“你家小姐做了我的压寨夫人,不回去了。”
麦子大吃一惊:“啊!”
玉贞先瞪了眼曹天霸,再对麦子道:“休听他胡说八道,你怎么来了老狼山地势险要,而今雪还未完全融化,山路难行,稍不留神或许都能送命,你这丫头,太不让人省心了。”
若非山路难行,这丫头怎么会如此狼狈呢,好在半路遇到风云寨巡视的喽啰,抓了她,给那些喽啰架着,她反倒感觉轻松了,至于为何来找玉贞,她道:“是太太叫我来找小姐的。”
玉贞挑眉:“我娘”
麦子道:“表少爷去了家里……”
欲言又止,向玉贞暗递眼色。
玉贞会意,朝那些喽啰道:“说了她是我家里的丫头,你们还不出去。”
那些喽啰居然不为所动。
只等曹天霸勃然大怒:“乔小姐的话你们没听见吗都给我滚出去!”
那些喽啰才施礼退了出去。
麦子扑向玉贞:“小姐你怎么样”
玉贞不免嗔怪:“我还好,娘为何叫你上山来呢不是已经告诉过她我在此养伤么。”
麦子道:“太太得知小姐在老狼山养伤,本就不高兴,又担心,一怕给官府知道,二怕给表少爷知道,谁知,怕什么来什么,昨天表少爷来了家里,发现小姐不在,就问太太你去了哪里,太太谎称小姐去外地购置柜上的货物了,可表少爷似乎不大相信,刨根问底,幸好太太机智,总算敷衍过去,可太太害怕日子一久给表少爷发现,就让奴婢来找小姐回去。”
一旁听着的曹天霸不高兴了:“阮致文知道你家小姐在我这里养伤又怎样”
麦子心道你明知故问,你成日的缠着我家小姐,表少爷一旦知道当然会不高兴,这话又不敢直说,碍于那瘟神眼珠子大脾气大,于是道:“我家小姐和表少爷有婚约,并且马上要成亲了,表少爷若知道我家小姐和土匪有往来,会不高兴的。”
曹天霸眼珠子一瞪:“谁是匪老子是匪又怎样不见得他阮致文比老子好到哪里。”
麦子给他咄咄逼人的气势吓的直缩脑袋:“大当家的别朝我吼,我也是奉太太的话行事。”
曹天霸脑袋一扬:“既然是岳母大人的话,那就另当别论。”
时时不忘占自己的便宜,玉贞懒得搭理他,对麦子道:“等下咱们就下山。”
曹天霸大手一挥:“不成,你的伤没痊愈呢。”
玉贞态度坚决:“无妨,我慢慢的走。”
曹天霸还欲挽留,玉贞硬硬心肠,讥诮道:“你非得让官府知道我通匪对么”
就像谁给他当头一棒,曹天霸顿时僵住,嘴巴都冻僵了似的,吐不出半个字来,良久,方问:“你心里,我就只是个土匪”
他声音低缓,语气沉重,那嗓子像宿醉之后,更加嘶哑了,诡异的是他嘴角竟然还挂着笑,只是那笑几分自嘲,几分耐人顽味。
玉贞明知这话会伤到他,然如果不如此,便是害己累人,自己已经和表哥订婚,想来不久即将成亲,而母亲,亦或者长眠地下的父亲,断不会让自己嫁个土匪,所以,本是一场无结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