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一心想吃点熟东西,略一沉吟,取下披着的肩巾,先放在水坑里洗干净,再就着那涓涓细流,将它浸湿,然后脱去上身衣服,放在石上,以免弄湿了没有换的。
一切准备停当,她口含湿衣,走向穴壁,仍是背贴着壁,将头往上略伸,手足向壁,施展轻身功夫,一提气,飞也似的往上游去,一会儿到顶。
因为被催眠的关系,此刻她依然以为自己就是凌云凤,所以很多神奇的本领都没有用出来。
她出了穴口,奔向釜前,将巾一阵拧绞,居然有一碗多水。左右闲着无事,穴底温暖如春,也不嫌麻烦,一连上下三次,才凑了有半釜子水。
爱丽丝在石上晾起肩巾,将脱去的衣服着好,一边生火,一边削芋放入釜中去煮。不消片刻,水开芋熟,香味扑鼻。
她取出一尝,不但那芋甘芳酥滑,连汤也是清香甜美,益觉适口异常,尽情大嚼之余,不觉吃多了些。
爱丽丝连日吃了许多冷东西,之前又服了崔五姑的清洗肠胃的灵药,药力早已发作,又几天没有行动,被热汤热食一冲,不一会儿,忽然腹痛如绞。
她不想污秽了洞府,但洞外罡风厉害,强忍着跑出洞去,择一僻静山石后面,刚一蹲下,便如奔流夺门,不可遏止。等到站起身来,积滞全消,顿觉身子一轻,五内空灵。
她细看当前景物,置身已在白云之上,四外高峰微露角尖,都在脚底。正当中午时分,天风冷冷,仿佛甚劲,但是丝毫也不觉得冷。
偶一低头,见崖下面长着许多奇木异卉。向阳一面,有一处黑沉沉的,似有洞穴,当时未有意去看。闲眺了片时,径回洞中,去做功课。
坐时觉得一缕热气由丹田起来,缓缓通过十二玄关,直达命门,又顺行下去,与崔五姑传授时手按命门的情况相似,便知道第一层功夫已圆满。
她坐罢睁眼一看,全洞光明,无微不瞩,不禁狂喜。壁上的图解,连日来已是越看越明显。
之前,爱丽丝打定主意,只是练五姑所传的功课,一直未去理它。
这次她做完功课,见四壁人物鳞介飞潜动跃之形,不但神态如生,竟悟出自东壁起始,个个都似有呼应关联。一数全壁,共是三百六十四个图形。
“这图解,分明是按着周天三百六十五度,怎么会少了一个呢”
四外又无残缺之痕,始终揣摩不出。反正是无师之学,全仗自己用心试习,并不深知玄妙,且试试再说。
她便决计从东壁许多图像起,照样练习起来。
起首是一连十二个人形的坐像,都趺坐朝前。头一个两手直向膝头,一目垂帘内视,首微下垂。第二个头略正些,态甚安闲。以下的十个坐像都相同,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之处。
爱丽丝虽猜是坐功次序,但是四壁三百六十四个图像,飞潜动静,无一雷同。
这起首十二个,除了头一个首略俯,算是坐功起始,调息时的姿态之外,后面这十一个既无甚姿态,要它何用定有深意在内,只是自己心粗,没有看出它的异处。
她定了定神,再仔仔细细的查看那十一个图像的同异之点。除面貌胖瘦、身材高矮不一外,休说姿态相同,连服装和那衣纹都是一个样式画出似的,想不出个道理来。
后来一想,这也许是当初真人门下练图解的十二个弟子,也未可知。看壁上人形,一共不足二十,除这十二个有衣冠外,余者均是赤着身子,所料或者不差。
爱丽丝想了想,福至心灵,按初定主意,不问三七二十一,从头一图学起,或许日子一久,自可悟出玄门上乘大道。
起初她只是打算照本画符,以为不会太困难。原拟每次功课完毕,每一像学上几次,不问有效无效,能通与否,先练习上十多次,再挨次往下练去。
反正不惜辛苦,把这三百六十四像一一练完,看是如何,再作计较。
及至照图才练了两式,便觉出有些意思,一式有一式的朕兆,不禁心里头怦怦跳动。她连饮食都顾不得用,照式勤练不已。
第一日连着几次,练了二十余式。坐完了功课便练,练完又坐,虽已入了悟境,尚不能将各式融会贯通。
等到第三日过去,已会了百十来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