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烨磊给孙耀文盖好薄毯,看他睡的安详,转过身来到另一个床边。
孙萌萌正安安静静地对着墙躺着,似乎也睡着了。许烨磊也帮她盖毯子,手触到她的肩膀时,感觉那细微地颤动。
“萌萌,还没睡着么”许烨磊挨近她悄声地问着。
孙萌萌没有回答,但鼻头酸涩已经有些失控了,她怕许烨磊知道她又哭了,只能努力地放轻呼吸,不让带着鼻涕的呼吸声引来他的注意。
但许烨磊是中校啊,对她的身体是那么熟悉,她无声地落泪,只一个细微的颤抖便让他察觉了。
许烨磊绕过病床,走到另一侧,看到孙萌萌还来不及擦拭的泪花。
许烨磊的心立马就疼起来,俯下身轻轻地为她擦着泪水,谁知他这一擦像开了水龙头一样,越擦越多,擦得他有些手足无措。
最后只能他爬上床,将孙萌萌搂在怀里,柔声安慰着:“宝贝,别伤心了。一切都会过去的。未来还很长,会越来越好的……”
孙萌萌没有说话,只是伏在他的肩头流着眼泪。
她不知道为什么有他在身边,她就不能坚强了。
或许,她撑得太累了,即便是现在,还是要一边照顾爸爸,一边安慰爸爸妈妈,让他们乐观点接受着爸爸以后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生活自理的现实。
她只是一个女人,从小到大没有经历风霜的女人,要承受那么多,有时候真的好希望有个人可以帮她分担,好希望有个坚硬的背可以靠靠。
靠在许烨磊的身上,躲在他温暖的胸膛里,似乎把风雨也关在了外面。
她发现自己原来是那么渴望他的怀抱,真想能一直都有这么坚硬的胸膛为自己挡住一切的风风雨雨。
这一次,孙萌萌没有推开许烨磊。她在他的怀里,像一个被惊涛骇浪打得遍体鳞伤的小鸟终于找到了家,委屈地落泪。
哭得累了,哭得倦了,梨花带雨地睡着了。
许烨磊轻轻地把她放在床上,俯下身亲着她脸庞上的泪花。
舌尖传来咸涩心酸,正如她的心情,他亲着她,感同身受着她的艰辛。
为她盖好薄毯,许烨磊深情地凝视着孙萌萌,心里默默念着:老婆,好好睡吧,希望你能挺过这关,变得真正地勇敢和坚强,希望我们的爱也能坚强地逃过这一劫。
看看药瓶里的药水即将滴完,许烨磊按了床头的按铃,很快护士便进来换药。
护士认识许烨磊,微笑着道:“你好,中队长。这是今天的最后一瓶药水。左手已经有点肿,挂完这瓶要拔掉针头,明天换右手打针……”
“好的,谢谢……”许烨磊轻声的回应着。
护士换了药,便走了。
许烨磊看着孙耀文乌青的手背,不论是左手还是右手都布满了针孔,这一天到晚打针,也不知打了多少。
生命有时候那么脆弱,那么卑微,让人好感伤。
他想起了自己的家,想起他的父亲。
一个家里有没有男人那是天差地别。
父亲就是那个家的天,天还在,家才能保存。
没了父亲,那就是天塌了,家在风雨飘摇中还能有多少机会残存……
如果不是妈妈对爸爸那么深情的爱,努力地维持他的家,他真难想象这一家老老小小会过着怎样狼狈的生活。
还好,不管怎么样,动了这么大的手术,萌萌的爸爸还是挺了过来,只要他好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许烨磊坐在两个病床的中间,守护着这一对父女。
药水一滴滴地下落,时间也一滴滴地流淌着,接近十二点,药水终于滴完,许烨磊按了铃呼来了护士。
护士拔枕头的时候,血被抽出了一点,孙耀文被疼醒了:“打完针啦烨磊辛苦了……”
“恩,我没事。伯父会不会想拉尿……”许烨磊低沉的声音在静谧的病房响起。
打这么多针水,尿会比较多,孙耀文确实想拉尿了,只是每一次有尿感都会不好意思难以启齿。一个意识清晰的正常人,都会羞于让别人伺候他方便。老婆是最亲密的人,由她帮忙还能接受。孙耀文从最初的痛苦到现在慢慢地适应,心里其实还是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