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朝试以震撼的方式结束了。
若在往年,金榜放出后,京城的街头巷尾会热闹非凡。
年轻进士们跨马游街,春风得意。百姓们纷纷议论,谁家儿郎考了多少名次,达官豪族则忙着挑乘龙快婿,趁机拉拢朝廷新贵。
甚至连青楼姑娘们,也沾到了金榜题名的喜气,在勾栏间叽叽喳喳,攀比自己睡过的俊俏小生的名次。
可惜今年,注定不会有这些热闹景象。
南方战事一起,兵荒马乱,连京城也感受到了压力。进士们还没来得及庆祝高中,就要随大军南下,接受血与火的战争洗礼。对少不更事的年轻人来说,未必是桩好事。
而邬道思炮制的殿试闹剧,令京城上下的神经都紧绷起来,密切关注着千里之外的北海,生怕叛军如神兵天降,一夜之间奇袭长安。
北海若是起兵造反,跟南晋大军遥相呼应,北唐将腹背受敌,陷入捉襟见肘的兵力危机。三大主力卷入南线,朝中无兵可派,又该如何应对北线战役
这是个难题。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邬道思的宣言并未实现。八方瞩目下的北海,宛如一潭死水,波澜不惊,迟迟没有闹出动静。越是如此,朝中群臣越是不安,一股阴谋的味道挥之不去。
雪影卫提审邬道思十余次,试图从他嘴里撬出谜底,皆无功而返。谁能降服得了一个疯子这不是装疯,是真疯。
在一片焦虑不安的气氛中,任真悄然出征了。
三天后,他率领一支由两千人组成的小队,自宣武门而出,奔赴前线战场。这支小队的核心,正是今年大朝试选出的青年精英,也是北唐的未来希望。
既然号称精英,当然不能把他们放在同一个篮子里。跑出数十里后,在一块平地上,任真命令原地休息,开始进行人员分配。
他勒住缰绳,停在最前方,扫视着身后这群再年轻不过的将领,说道:“我知道,你们不是普通新兵,个个背景深厚,家里跟军方多少都有往来。所以,我尊重你们的选择。”
他没精力去逐一筛选安排,只能任由这些人挑选阵营。
他的话刚说完,王桀便纵马走出,披着一身玄色盔甲,看起来威风凛凛。
“我受陛下钦命,到敬侯军中效力,告辞。”
说罢,他一甩马鞭,头也不回,往长平方向而去。
不少人见状,纷纷追随北境之王的身影离开,显然,他们跟幽州军早有旧交,此时去投奔,可以得到照应,不会吃太多苦头。
两百多名文武进士,瞬间走掉一半。
任真不意外也不失望,淡淡道:“血侯的西南军。”
以司马冬梅和岳钟麒为首,又有一批年轻人分道扬镳。
任真继续说道:“中军夏侯元帅。”
再次走掉一半。
两百多人,最后只剩二十余人,愿意追随他前去运粮,跟三路将帅的人气相比,寒碜到了极点。
他不以为意,扫视着这些熟悉的面孔,欣然道:“你们记住,战场不论资历,只以成败论英雄。未来的史书会证明,你们作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莫染衣,卓尔,萧金散,范东流,以及沐清梦……
他目光微凝,忽然看见两个出乎意料的人。
一个是薛清舞,此时正跟薛饮冰并肩而立。薛饮冰是副转运使,担当自己的副手,她跟随兄长从军,这点倒不意外。
意外的是,才过几天,那张被他辣手毁掉的可憎面容,竟然迅速修复如初,看不出丝毫伤痕,这让他有些惊讶。
另一个是夏侯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