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老欣赏着崔更便秘似的表情,慢吞吞说道:“所以啊,一百万两银子,对现在的崔家来说,真的是笔巨款。崔四先生不是不想赌,而是输不起咯……”
杀人诛心,叶老这一番话,句句属实,句句刺中崔更的痛处,似乎在羞辱陷进囹圄的崔家,实际上还是想激怒崔更,引诱他跳进更大的坑。
一百万两,崔家玩不起,但是叶家玩得起。刚才任真已经替他赢下六十万,即便输掉这局,也只是亏损四十万而已,九牛一毛。
但如果赢下这局,无疑等于重创面前的商战对手,给崔家致命一击,产生的效果足够完美,叶家怎能不动心。
此时,在叶老眼里,任真宛如从天而降的福星,将对手循循诱进局里,为他提供了绝杀崔家的一步棋。
说完,他不急不躁,把玩着手里的筹码,等候崔更上钩。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崔更才刚平复情绪,此刻被当面揭开丑事,哪能咽得下这口气,顿时面红耳赤。
“你欺人太甚!区区一百万两,我奉陪就是!”
话音刚落,那妇人立即开口,焦急喊道:“不可!这青年应该是个托儿,故意想引你上钩,你可千万不要中了叶家的诡计!”
崔更如梦方醒,盯着对面的任真,恍然道:“对对,难怪他在我面前淡定自若,原来是叶家安排的托儿!我不能再被他们骗进局里!”
任真闻言,哑然一笑,暗骂道,你们真是戏精,这脑洞不写小说可惜了。
叶老也很无语,心道,你们分析得有鼻子有眼,还真像那么回事,我咋就没想到这招呢
不愧是老江湖,他迅速反应过来,嗤笑道:“骗你崔更,你不是装傻,是真的傻。赌局上公平较量,我拿什么骗你别忘了,骰子是你自己摇的!”
崔更眉头紧皱,琢磨着老头的话意,觉得好像有点道理。如果自己运气好一些,输的就会是叶家,赌局很公平,谈不上谁欺骗谁。
叶老见他陷入挣扎,趁机煽风点火,“你不妨换个思路想想,咱们对赌一百万,如果你赢了,一百万到手,或许能缓解崔家的危机呢”
对崔家而言,赢一百万,杯水车薪。输一百万,雪上加霜。
叶老算度老辣,料定赌这一局并不亏。
听到这话,崔更眼眸骤亮,像是饥渴大汉突然看到了赤,被勾引得怦然心动。
那名妇人也无可辩驳,不知该不该再阻拦这局。毕竟他们眼前孤立无援,的确找不到筹钱的路子。
崔家在京城的生意陷入僵局,最要命的软肋在于,这些年崔更挥霍无度,导致银库空虚,实际财力跟账面相差太多。
崔更欺上瞒下,心虚得很,在这紧要关头,他万万不敢向清河老家求援,一旦惊动家主崔茂,他的斑斑劣迹败露出来,到时下场会更惨。
打碎牙只能往肚子里咽,这就是为何崔家号称天下第一豪商,在京城却会沦入缺钱受制的窘境,乃至到了一百万两都不敢出手的地步。
他想过找其他世家借钱,然而谁敢借给他大家心知肚明,这崔更就是家族败类,迟早要完,借给他银子无异于打水漂。
更重要的是,他们恨不得崔家立即撤离长安商界,让出手头肥肉,又怎会施加援助,帮他起死回生。
事已至此,除非有任真这样手眼通天的奇才出手,就凭崔更,绝对是死路一条。
而赌博是无本的买卖,可以空手套白狼,对崔更来说,似乎能行得通。
他本就是赌徒,赌瘾很深,这也是他把地点定在赌坊的原因。叶老的寥寥数语,让他看到了希望。
反正都是死路,还不如放手一搏,说不定就能运气爆棚,起死回生呢!
他攥紧拳头,终于下定决心,凛然说道:“好,那咱们再赌一把。还是由我来摇骰!”
这是生死攸关的豪赌,他害怕别人串通作弊,必须要亲自掌盅,才能放心。
任真忽有所思,转头望向叶老,诚恳地道:“属下斗胆有个请求,我已经为叶家赢下六十万两,如果下一局再赢,您能否看在我以命相搏的份上,赏我一半赌金”
他来这里,目的就是为了赢钱。
刚才弄清崔更的身份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