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剑圣,谁就先死,最后这道话音不止是狂那么简单,还彰显出强烈的杀意。
先不提痴狂二人,既敢视迈入八境的隋东山如无物,此人必然名列风云十强无疑。
剑道群雄想到这点,神情骤凛,如临大敌,循声望去时,只见一名老迈文士踏空而来,双鬓霜白,青衣飘舞,浑身包裹在一团澄明刚烈的气流之中,威势自显。
随着他的降临,在这一刻,谷里的光线骤然刺眼,空气莫名灼热而躁动,仿如一轮烈日坠落其间,让人油然生出备受煎熬的压迫感。
儒家威仪,如朝阳播撒天地,温暖光明,其品德柔顺,恩泽于万物。
儒家讲求不言自威,王而不霸,但青衣老儒的气势却是霸道到了极点,如日中天,强盛逼人,让人不敢直视。它的光芒,似乎要将所有事物都融化掉。
儒圣之威,明显比先前更霸道了。
夫子董仲舒立于谷顶,负在背后的手里捏着一柄戒尺,俯瞰向下方人群。只是这一眼,所有人便同时低头,不由自主地后退,畏避他的强势眼神。
隋东山踏步向前,挡在半空中。场间只有他一名八境强者,儒圣降临,这时是该由他来出头。
“孤身赴险,你还真是目中无人。”
隋东山话音冷漠,仰视着居高临下的董仲舒,身畔剑意若隐若现,随时准备动手迎战。
董仲舒置若罔闻,全然无视了这位剑道盟主的存在,视线绕过他,落在后方悬崖间的那道身影上。
“你拿自己当诱饵,诱我入局,现在我来了,你能奈我何”
说着,他再次瞥一眼下方人群,眼神轻蔑,众人只觉头晕目眩,神魂一阵刺痛,随时都要崩溃。
任真立于剑上,脸色阴晴不定。
无论阴谋阳谋,最终都要靠实力说话。董仲舒的实力明显比剑道众人都强,所以他底气十足,明知这是陷阱,仍然有恃无恐地前来,就是想看看,任真能掀起多大波澜。
无论是仁者、智者还是勇者,都不会无敌。
无敌者才无敌。
任真双眸眯起,皱眉说道:“你是不是怕了”
这话有些莫名其妙。董仲舒哑然一笑,嘲弄地道:“怕我怕什么就凭这些废铜烂铁”
就目前的形势来看,董仲舒占尽上风,确实没有害怕的必要。而任真的话,听起来更像是在虚张声势。
任真沉默片刻,说道:“从准九境到八境下品,修为明明暴跌,却还要强撑出一副霸道姿态,这难道不足以说明,你是底气不足,才故意虚张声势”
董仲舒闻言,笑意骤散,额头上青筋暴起。破境时堕境,任真的话戳中痛处,成功激怒了他,让他原形毕露。
“要捏死你这只自不量力的蝼蚁,八境足矣!”
他脸上笼满寒霜,阴戾地道:“你以为,老夫是你的笼中猎物蠢货,最后死在局里的,恰恰是你们!”
话音未落,他的气机暴涨,如烈日当空,喷薄热气充斥整座山谷。
他冷笑一声,大手一挥,那把戒尺霎时变得无比巨大,宛如擎天石柱一般,轰然砸向任真所在的位置,碾压之势直欲摧毁整座山崖。
这时,隋东山身形闪烁,出现在悬崖前,面对呼啸而来的霸道尺风,一剑斩出,锋利剑气扶摇直上,毫无惧意。
轰!
剑意锋利,儒意霸道,两者碰撞到一起,刹那间爆发出狂暴的气浪,引得地颤天摇,整座山谷都摇摇欲坠。
翻滚气浪里,隋东山倒飞而出,如同断线风筝,被董仲舒的王霸之意撼动,跌落在地面上。
虽然同为八境下品,他毕竟才刚破境不久,底蕴明显不足,尚无法娴熟驾驭八境的玄妙力量,在老辣的董仲舒面前,他还无法构成威胁。
隋东山单膝跪地,插剑而立。他嘴角渗血,脸上涌起不健康的红晕,体内更是气血沸腾。
他现在才意识到,想成为真正的一家圣人,绝非踏入八境那么简单,唯有经过千锤百炼,才能脱胎换骨,超凡入圣,像董仲舒一样炉火纯青,成为绝对力量的主宰。
董仲舒懒得看他一眼,不仅出于狂傲,更现实的原因是,如今的他还不够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