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莫芸沉默了,沉默得如同地下的冥器,被土地埋没得深不见底。对此她无法回应!她思索着说道:“应该能。”
可惜不能,人类经过几千年甚至几万年的发展都没有很高的觉悟增长。人是一种复杂的动物,他有思想,也有智慧,却也同样会有欲望和野心。有了欲望和野心,他就会蒙住自身的眼睛和心灵,便不可能看清世事。别看自己此刻内心能如此清晰明辩,没准将来某一天也会被猪油蒙了心。
相沁本可以问得再犀利一些,你说得这么好听可你自己能做到吗!那么狄莫芸更会无话可说。那一年相沁才12岁,而狄莫芸内心的灵魂岁数已经接近相沁的三倍。狄莫芸像面对自己的孩子一样面对着相沁,因自已没有做好言传身教的榜样而自惭形秽。
她想说任何事情都会像一个硬币的两个方面,有一利必有一弊,人类不能因为某事物有负面的影响就固步自封,没有发展就没有进步。但她没有说出口,因为她觉得这些话应该留给政治家和哲学家去说……
自那以后,她就没有再研究过枪,这次出行带枪也只不过为了自我保护,或起到心里安慰作用,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唉……她揉了揉眉心,相沁和哥哥的质疑让她觉得心里有些堵得慌。
身后传来一声咳嗽,狄莫芸转头看,原来是王疾川。
“师傅。”狄莫芸明白王疾川是故意咳给她听的,表明他有话要跟她说。
王疾川慢慢地走到她身边,和她一道看着眼前的风景。前面的景色没什么好看的,但王疾川就是那样很专注地看着,还看了很久。
“你今天让我刮目相看。”王疾川说话了。狄莫芸瞥眼看向王疾川,见王疾川的眼色如寨外的天空一样暮色沉沉,看不清里面是否有飞鸟还是夜鹰划过。
“谢师傅。”狄莫芸想想说道。
王疾川扬起一边嘴角的笑,笑得很怪异,像轻笑又不像轻笑,正如他嘴中说的话:“谢什么,我什么忙都没帮上,一切都是你自己解决的。”
狄莫芸听着别扭,但潜意识告诉她要忍住,不能问!或许问了就会引爆了她不想面对的炸弹。
狄莫芸想了想,回道:“谢师傅的容忍,我看得出你一直在容忍我。”
王疾川这才转头看她,他也想了又想,说道:“我都不知道我是否还了解你你又是否有自知之明”
狄莫芸没有说话,不是无法回答,而是她真的也不知该怎样回答这个问题,她说道:“我对自己也是一知半解,了无头绪,或许没有旁观者清。”
王疾川说道:“可你排斥自我了解,你宁可陷入混沌也不敢追求光明,你怕被光明刺伤了眼。”
这话直指狄莫芸的内心。这颗炸弹的导火线最终还是被点燃了。
不能炸了,我不想被伤得体无完肤!趁导火索还未烧尽就赶紧把火星熄灭!狄莫芸心中慌乱,转过身背对着王疾川,觉得这样能掩饰一下自己的害怕。她道:“师傅,天黑了,我们该吃晚饭了,我去看看厨房那有什么吃的。”说罢就想拔腿欲逃走
“你以前是不是杀过人!”她身后王疾川喝问道。
轰!炸了!炸弹还是炸了!狄莫芸大脑一片空白。
“不止一人吧”
轰!
“很多人”
轰!
“你用这样的武器杀过很多很多人吧”
轰!
狄莫芸傻傻地站着,都忘了反驳回去,只见王疾川一步一步的紧逼着上前问来
“一串炸弹啊!”狄莫芸喃喃自语道。
“什么”王疾川听不懂。
狄莫芸毅然的对视着王疾川的眼睛,说道:“我是狄将军之女,自然不怕杀人。”
王疾川道:“你是在欲盖弥彰。我有说过你怕吗!相沁也不怕,但她一看就是第一次杀人的样子。而你不是,这和你是不是狄将军的女儿没有关系。”
狄莫芸不语,听王疾川继续往下讲,“当你用枪杀死刀魔时动作自然得像司空见惯!你习惯了用枪,你更习惯了用枪杀人!”
这话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当你的枪没有子弹时,明明可以用鞭子伤人,但你没有,非要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