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是最令人心悸的。
被陆家杀了十数位精英弟子……
长老笑着迎接功臣而归……
笑着送功臣去死……
最后还笑着走了出来……
且笑着召集三清三门众弟子,笑着宣布道——
“兹有门下弟子罔顾九天之命,恶意揣度斗战圣仙一门,甚至口出不逊,以致被斩杀十数人,实乃大不敬!”
“为向斗战圣仙谢罪,为表三清道门对九天之心,特将目无法纪之徒悉数斩杀!”
“而众等,需跟随我等三位长老,向陆家负荆请罪!”
……
因为长老脸上诡异的笑容……
一切,在玉赟眼中都变得诡异起来。
因为他觉得,自数百同门回归后,三清道门里最不该出现的,就是笑。
但三位长老,不仅从头到尾都在不合时宜地笑……
最后,甚至笑着和三千弟子押着数百颗血淋淋的头颅,走向了通往先鸿山的路。
这条路,玉赟第一次没走成。
第二次,他带着比第一次还惶恐的心上路了。
但此时此刻,赐予他惶恐的,并不再是威名赫赫的陆家……
而是满脸诡异的同门长老。
“究,究竟发生了什么……”
就在三位长老带着三千弟子“负荆请罪”时……
三清道门内最尊贵的那座道场内,除了满地无头尸骸,尚有数百长老。
尸骸是血腥的。
长老们却是激动不已的。
但无论是尸骸还是众长老,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道场,静得令人发指,让人窒息。
这座道场,是环山与云彩构建而成的。
环山围绕间,以白云为地。
落于其上的长老们,一尘不染。
无头尸骸,宛如一朵朵美到极艳的梅花,点缀在最大的一片白云之上。
而无论是有头的长老还是无头的尸骸……
他们的视线,他们倒下的方向,都指向一处——
云深之处。
云深之处,景独不同。
这里没有白云,而是一片大地。
大地不大,方圆百丈。
百丈中,有曲溪一抹,有草地一片,有青牛一尾,有木桥一架,有木门一扇,有栅栏一围,有小院一座。
小院内,有矮几一张,有蒲团一垫,有人三位。
居中一位,道衣苍苍,须发皆白,盘坐蒲团之上,面带得道之喜,眸蕴知道之深,身藏悟道之玄。
老者身后两位,一男一女,年岁十二三,童颜透红,眉清目秀,男童手捧拂尘,女童手捧玉樽。
无论是老是少……
他们的神态,都不像是刚刚杀了数百人的样子。
他们安详,似无欲。
他们平和,似无求。
他们默默,似无为。
直到……
青牛那调皮的小尾巴甩了甩,抽死了叮咬它的几只蚊子。
“事无不可对人言……”
老者缓缓开口,声如黄钟大吕,又如绕梁之音,道蕴悠长。
“请门主示下。”
距离这片大地最近的长老,恭敬地做了个道揖。
“这句话,是错的。”
待众长老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之后,都有些愕然。
就在此时,三清道门的门主老者缓缓道:“至少,陆家是这样认为的,不是么”
众长老,恍然大悟。
“门主言之有理!”
“鸿蒙万象体回归,岂能遮遮掩掩!”
“嘿,至少陆飞扬还欠我三清道门一句解释,一句道歉!”
“所以,此番三位长老前去,看似负荆请罪,实则……”
……
最终,话题还是回到了原点。
众长老不知道门主为何会动手杀掉数百门下,不知道门主为何吩咐那三位长老带着数百头颅,以比第一次更无礼、更嚣张的态度再去先鸿山。
他们只是从门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