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州城外,尽显一派荒芜的气息,连天空飞过的鸟儿也不愿在这片土地逗留过久,浪费无谓的目光。
太子一行虽然谈不上声势浩大,但是沿途也吸引了许多人的围堵,这些人大多是些无家可归的流浪饥民。
他们见到太子一行,心想可以前来讨个一两半钱,或是达官贵人要丢弃的残羹剩米,总之他们抱着侥幸的态度前来乞讨。
由于流民过多,几度阻停了队伍的行进,这时,此行本是赈灾之名的太子将他的“善良”本性展露无遗。
被王献之一事搅得心烦意乱的太子下令,随行侍卫全部刀剑出鞘,凡是有刁民胆敢再企图接近,阻碍队伍行进的,一律格杀勿论。
后来太子又想了想,杀人总得有个理由,于是他便聪明的想出了一个正义凛然的借口:赈灾事宜兹事体大,凡是前来阻碍太子回宫复命的,都以匪逆论处。
但是饥饿的滋味让流民失去了理智,活下去的欲望让他们依旧跃跃欲试。
本以为太子只是想要找个借口吓唬住这帮流民,好让队伍顺利前进,尽快到达并州城,但是大家都低估了太子“打击匪逆”的决心。
一帮不怕死的流民聚集在一起,朝队伍的粮草车辆一涌而上,看守的官兵也没有想到,这帮不怕死的流民如此胆大,竟一个不留神让他们抢走了几车粮食。
大家都低估了就快要饿死了的人活下去的欲望。
太子知道这件事后,先是异常的吃惊,心里纳闷:难道这世上还有人为了一袋米就连命都不要了吗
他随后立即变得恼怒起来,满是怒气地向随车的侍卫总管吩咐道:“将所有的匪徒就地正法,取回官粮”。
侍卫总管迟疑片刻,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太子,心里却左右翻腾,犹豫要不要为这帮即将丢掉性命的流民求情。
“太子,这样做如果传了出去,恐怕民间会对您有所非议”。侍卫总管说完后,将头压低,不敢看太子。
这算是他为这帮胆大的刁民求情了,如今他们的命运如何,就等太子是否会考虑他提出的建议了。
他心里或许正自欺欺人地自我安慰道:能做的我都做了,至少我不会是一个只知道听从命令的刽子手。
果然,他的话似乎起了作用。
太子静默片刻。
这时他心存侥幸地抬起头看了一眼太子,从太子迟疑的眼神中他似乎看到了希望。
他开始自我催眠:这么说来这帮愚蠢的家伙得感谢我这个救命恩人的一句话,否则他们就得命丧黄泉了。
太子眉头微蹙,说道:“你说得似乎有些道理”。
听到这话,侍卫总管嘴角微扬,一刹那间,他感觉眼前高高在上的太子好像并没有那么灭绝人性。
皇上在太子出京临行前,特意指派他作为太子随行护卫总管,保障太子的安全,这一路来,虽然太子行事难免自私自利,中饱私囊。但是这些都不是他能评价议论的,他只管做好安保工作就行。
毕竟太子也没有表现得如他之前道听途说那样:嗜杀成性,完全不管下人平民的死活。
他自动将太子私吞灾民活命钱的事抛诸脑后,因为太子现在就要赦免一帮无辜的流民。
虽然太子打算赦免这帮刁民的死罪,但是他依旧为这帮刁民将要为他们愚蠢的行为付出惨痛的代价而感到担心。
他鼓起勇气再抬头直视太子,这时太子已经在心中打算好要如何处置这帮流民。
太子将车帘放下,回到马车里冷声吩咐道:“这样,你将附近所有的流民聚到一起,就说要将随行的粮食全部发放给他们。等他们都聚拢以后,全部处死,一个不剩。哼,你说得很对,不能让这件事泄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