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立搓了搓身上有些单薄的衣裳,往船蓬里走去,留林越一人在甲板上面带疑惑地思索着。
做些什么他能为那些死去的西楚将士做些什么很明显他并不明白楚立的话外之音。
最后,他决定不再自己揣测,进船蓬里去,向一脸悠闲的楚立问道:“不知楚兄弟刚刚所言为何意”。
“何意”。楚立重重地大声反问一句。
这让林越显得有些不安和羞愧。
“少将军的父亲可是威名赫赫的西楚王林章林大将军”。
林越变得越来越不解。
“确是家父”。
“既然如此,少将军如今吃了败仗,就这么狼狈地逃回荆州,不怕辱了西楚战神的威名”。楚立问得理直气壮,仿佛在维护自己父亲的威名。
林越立即露出尴尬之色,一脸羞愧地说不出话来。
是啊,就这么灰头土脸地回去,以后他还有什么颜面在荆州立足,在西楚八州立足。尽管是被捷王陷害,但是他这败军将领之名已成事实。
在威风,强大的西楚军面前,吃了败仗而独自苟且偷生的将军任何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
“我确实无颜回去面见家父,更没有脸面去面对骁勇善战的西楚铁骑”。林越沮丧地说道。
楚立此时却又安慰道:“少将军不妨将兵败过程告与在下,在下虽一介愚人,倒有相助将军之心”。
林越心想目前也无计可施,倒不如听听眼前的救命恩人有什么高见,或许他还真有解决目前尴尬境界的办法,于是将作战部署的全部都告与楚立。
楚立听后,义愤填膺道:“身为大荣王朝的皇子,竟如此不耻,暗害忠良,陷国家于危难之中,实在可恶”。他满脸怒色却隐隐中透出淡然的神情。
“陷国家于危难此次北燕突然无故发难,绝非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难道他还敢勾结外邦,通敌卖国不成”。楚立似乎对林越的分析颇感惊讶。
“通敌卖国自己家的江山,还卖给别人”。
“莫非就是冲着你来的”。楚立直接将矛头指向林越。
林越冷哼了一声,霍然醒悟,他似乎和这个陌生的“救命恩人”说得有些多了。尽管他也承认楚立对于他目前处境的分析一针见血。
从林越的沉默之中,楚立似乎也感觉出了他对自己还有所保留。心中不免有些愤懑。
“不知楚兄弟有何高见,能助我摆脱逃将污名的困境”。
楚立这时也推诿起来:“高见不敢,只是如果少将军就这般回去,定是不妥”。
林越只能苦笑一声,内心对楚立既有防备又感愧疚。愧疚在于对方救了自己性命,自己还对他心存疑虑。防备在于他隐约能感觉到楚立绝非等闲之辈。
他心里愈发觉得楚立的救命之恩绝非偶然。
渐渐的,船行驶的速度开始变得慢下来。说明已经到了地势平坦的江面。静流无法让船再随波漂流。
两人于是停船靠了岸。
上岸后是一片丛林,林越的战衣太过显眼,楚立便给他换了一身陈旧的粗布麻衫。
楚立领着林越在林中穿梭,显然他对这片区域非常熟悉。这让林越愈发感到不安,两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楚立只安静地带着路,而林越的内心则愈发紧张慌乱。
两人急促的脚步惊起一堆堆林中的鸟儿,黑压压一片鸟儿拍打着翅膀发出的声音让林越瞬间想起了在江岸与北燕交兵前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