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殊兰这才拎着衣袍重新冲下了楼。
他一走,屋里只剩苏木槿与顾砚山二人。
顾砚山悠闲的靠坐在椅子上,姿态慵懒,修长的手指端着水杯对着窗外的阳光,杯身轻薄,透过光亮可清晰可见杯壁上的花鸟草虫图。
重点不在那花鸟草虫图上,而是,顾砚山的那一只手。
手指白皙修长,指甲圆润泛着粉色的光泽,手背光洁完整,并没有后世在暗室内,她临死前看到的那深可入骨的刀痕。
苏木槿轻叹一声,说不上为什么,总为顾砚山唏嘘叹息。
大概是因为,前世他帮了她一把,让她没有含恨而终罢。
“年纪小小的,学别人装什么深沉”顾砚山不知何时起了身,抬手在苏木槿脑门崩了个爆栗。
苏木槿轻呼一声,揉着脑门儿看顾砚山。
顾砚山几步走到窗户边,半趴在窗沿上,逆着光回头看她,“小丫头,你刚才说的那些东西,是谁教你的你爹娘还是……你外祖父家里人”
苏木槿心底一凛,面上不动声色的看过去。
顾砚山神态闲散,外着一袭宝石蓝的外衫,发以同色发呆束起,有风吹来,吹散他一头乌黑长发在身后飞扬而起,五官轮廓清晰,俊朗不凡,面色温润如玉,微微上扬的眼尾状若桃花……若不是知道他自十岁离家入军营,已在军队呆过八年,苏木槿绝不会把眼前这个有着‘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姿态的少年与前世那个弑母杀弟,狠毒阴冷的‘杀神’联系在一起。
实在,差异太过巨大。
顾砚山见她傻愣愣的看着自己,想起十五花灯那晚,这小丫头也是这么傻愣愣的模样,不由挑了挑眉,手下捻了一颗花生米,弹到她脑门儿上,“花痴。”
苏木槿瞬间回神,后背惊出一身冷汗,她居然走神了,还一点防备都没有。
她敛了心神,笑着缓和了气氛,索性道,“顾少长的真是好看。”
顾砚山一愣,上下打量了她几眼,转过头去,“别转移话题,说,你一个整日呆在乡下的小丫头,怎么会知道那些常年经商的人都不一定知道的东西”
苏木槿走过去,学着他的样子趴在另一扇打开的窗户前,笑道,“我二表哥喜欢读书,家里藏了很多稀奇古怪的读本,我是从那些读本上看到的。”
说完,看了眼顾砚山,继续道,“顾少道那些商人真的不知道这些东西吃饭的东西讲究一个干净,这是最基本的,人贪图美味见到新鲜菜式总会忍不住尝试,同时,人又是喜欢新鲜事物的,饭菜再好吃再精致若经常在一个地方也会腻味,换一种风格自然会引来人趋之若鹜……我虽然是个村姑,但这些浅显的道理还是明白的。顾少以为我是怎么知道的”
顾砚山没有理她,仰起头闭上眼睛,听着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好一会儿才睁开了眼睛,说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要变天了。”
苏木槿瞧了瞧外面的天色,瞥见空中积厚的云层时,点了点头,“是要变天了。”
顾砚山侧头,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
苏木槿也侧头,朝他笑了笑,“农村的娃儿,丁点儿大就在地里滚爬,看云识天的法子可是从小就会的。”
顾砚山不说话了。
苏木槿便笑了。
顾砚山前世能让镇北侯府变成镇北王府,能身背弑母杀弟的名声依然得到皇帝的信任和重用,可见头脑和手段。
对一个生长在农村的姑娘说起经商头头是道,若没有表现出一丝防范和探究之心,那真正该担心的就是她了。
他这么坦坦荡荡的表达出对她的探究,才是把她当成了可相交之人的态度。
……
文老爷子对苏木槿的想法亦是眼前一亮。
文殊兰得意的伸出手朝文老爷子晃了晃,“爹,你说的,酒楼我来经营,掏银子吧!”
文老爷子看了儿子一眼,“你说这主意是那日来咱们宅子的小姑娘出的”
“是啊,苏家的三姑娘,人就芝麻个儿高,眼珠子骨碌碌的,一看就是个古灵精怪的丫头,聪明的很。”文殊兰点头道。
文老爷子嗯了一声,“这法子新鲜,若能经营起来,一成……这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