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智回家的次日,天色未明,便有人敲门。
望着累得连哼唧力气都没有的顾遥,郑智摇头笑笑,披衣去了外堂,问:“何事”
玉娘忙道:“外头传来话,说是袁夫子同二姑爷的妾室私会,被抓了个正着,二姑爷闹着要见您。”
“他的妾侍与别个私会,与我何干那袁方老大不小了,该怎样就怎样,与我何干”
两个与我何干传到陈四的耳内,陈四气得跳脚,尤其是别个跟着附和点头的时候。想了想,陈四一脸凶色地去了正房,闹醒熟睡的妻子,因道:“柳姨娘和袁夫子私会,定是你弟妹从中牵线。快些起来,与我去郑家要人!”
这话好没道理,还要为一个妾侍闹到娘家,郑慧冷声道:“陈四,你蠢就罢了,还想拉着我蠢你说人在郑家人就在,你说是老三家的牵线,就是老三家的牵线我还说你无赖老三呢!”
陈四跳脚,与郑慧吵了起来,惊动了长辈。听闻两人争吵的缘由,众人看陈四的眼神少不得很怪异。陈四犹自坚持着,泰宁伯眼神闪了闪,便吩咐次子:“带他去郑家。”
回笼觉才睡了没多会儿的郑智,这一次被世子夫人的人叫了起来。面对陈家的责问,郑智坚定地道:“无稽之谈!”
偏这会儿,陈四的侍卫来报:“四爷,找到人了。他们想从西直门出去,被我们的人发现了!”
郑智冷笑道:“这下证明与我无关了吧陈四,你还闹不”
那来报的人却道:“袁夫子的舅舅舅母也在,他们说是郑家三奶奶给的银子,出的主意。郑三奶奶撵人,是因为知道了袁夫子的身份。为自保,花银子将人送走。”
越说越像那么回事,越像栽赃陷害。
顾遥冷笑,道:“哦请问,袁夫子是什么身份,竟叫我如此害怕”
陈二老爷也好奇望着自家的侍卫,那侍卫道:“袁夫子的舅母说,袁夫子乃方孝儒侄儿。虽是外室子,但依旧在该死的十族内。”
众人闻言色变,包括顾遥两口子在内。
方孝儒一案,虽是十来年前的事了,但此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方孝儒一案,记载着当今圣上夺位的污点。
赵王那边同时得到信,愤怒道:“袁方的身世不得爆出!速查,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解决了!”
解决什么下属一时不敢动。
陈四那边已经将袁方的身份嚷了出来,还能怎样解决袁方的身世,已是不可能的了。解决出问题的环节,意义也不大
西直门内,袁方搂着懵懵懂懂的柳柳,眼含湿润,看着自家舅舅和舅母,问道:“为何如此我这条命是二位当年拼死救下的,若要回去,直说便是。为何,还要连累无辜”
是的,方才袁舅母的话,伤了顾遥,伤了柳柳。他昨晚晚饭过后,困得不行,今晨醒来,便在这里。而他身边,则是自己多年不见的柳柳。
这是圈套,拿自己和柳柳,来圈顾遥,或者说来圈郑智的圈套。
袁方冷笑,道:“舅母只对了一桩,其余的,都错了。”
不大会儿,袁方和柳柳、舅母一行被带到了陈、郑两家人面前。
除了他们,还有顺天知府路确在。
袁方直接道:“禀大人,我是方家外室子不假,当年,便是我这舅舅和舅母舍弃亲儿,将我带出了京城,带到了辽东。郑家三奶奶那会儿还小,需要夫子。辽东地面上读书人极少,我便滥竽充数教了包括郑三奶奶、柳姑娘在内的十数名孩子。”
路知府道:“袁夫子谦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