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如何不论,顾遥真没放心上。
前世,知道妈妈去世真相后,顾遥勤工助学四年,没向家里要钱。
那四年很辛苦,身心俱疲。就像爷爷说的,她是老人家养大的对于两位老人,她爱不能,恨不得,真的好累。
这份压抑,在考上研究生那年,堆积崩溃边缘。没考上公费研究生,昂贵的学费,就成了头等大事。大四下,从二月到八月,家教、肯德基小时工,整整半年,她没有清闲的时候。
然而,赚足学费那一刻,她依旧不开心。
实在憋屈,顾遥找了高中校友,在邻校念心理学的妹子。经过妹子不规的开导,顾遥这才恍然,人的心呢,就那么点,放下这个,便放不下那个。要想自己轻松,唯由轻装上阵。
八月底,她回了帝都,与爷爷奶奶重归于好。爷爷补了五万块,她收了,却分文未动。研一开始,她就跟着导师做项目,赚的不多,她要用的地方更少,年年有余,不需要花别人的。离开帝都前,她还去看了再婚的爸爸,继母,继母带来的妹妹。
那以后,顾遥的心同天上的白云一样轻。
只是,她好像走上了另一个极端——轻得太空,如今能叫她上心的,极少。顾知县,绝对拥有一席之地。不仅因为他是她最近的人,更因这个父亲对她,很用心。
七月初二,孟善的生辰,宛平送来了贺礼,新书十册、金丝小枣两筐。礼不重,却叫孟善很是感慨。金丝小枣乃海丰特产,这会儿枣儿未熟,这两筐干枣,不知要费多少心思。
八月十五,宛平送来的中秋节礼,将军府的份例照旧,孟家比将军府还多了三成。
腊月十六,自宛平来的十辆粮车,顶着风雪,抵达凤城。风雪太大,送粮之人,未能及时返回,留在了凤城。
顾老爷子点评次子:“很会做事,前途无量。”
全当顾知县在讨好孟家,唯利是图那种,把顾遥气坏了,她怒问老爷子:“爷爷心里就不能阳光一点么我爹才不是爷爷说的那样,他是为了我好。”
“怪道别人都说疼孙子白瞎,反正孙子还是和他老子亲!瞅瞅你,三四年了,按说该忘了你爹的,你倒好,为了爹说爷爷的不是!也不想想,三丫头才是你爹的嫡长女,他怎可能为你一个庶女费这多心思”
顾遥气得眼红。
不提这半年,单说先前,她爹哪一次少送东西了那些东西,以她对时下物价的了解,哪次不得二三十两一年光丢凤城的,就不下百两银子。她爹又只是个年薪百两的知县,该多不容易啊!
鉴于老爷子很横,顾遥便想在不激化矛盾的前提下分辨。可她脑容量太低,这功夫,根本想不出来最合适的表达方式,只能干瞪眼。
玉娘见了,没好气道:“你俩这是闲的么忙成这样还有心思争吵,姑娘,你给将军做的写字快来收拾屋子。”
原来,又是一年春至。
往年,顾家去孟家拜年,不过是走个过场,孟家从不留饭。今年,顾遥已叫孟善认作孙女,顾家上下都会以为有所不同。晨起时,陈姨娘叮嘱顾谨:“今日忍耐些个,借顾遥之力,攀上个好人家,才是最要紧的。”
顾谨重重点了点头。
结果,给孟善拜过年后,除了顾遥,孟家哪个都不曾留。大清早顶着寒风爬起来,一个青年才俊都没遇到,顾谨强忍瞪顾遥的冲动,强忍泪意,登上顾家马车,呜咽起来。
牡丹看着自家哭做一团的姑娘,默默递着干帕子。她比顾谨大六岁,今年已经二十。虽然姨娘和姑娘都没帮她找婆家,她也等不到姑娘出嫁了。
顾遥跟着孟家兄弟,第一次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