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热炕,老乡。
唐湘湘看似温柔,实则怯弱;顾遥则是外表开朗,实际排斥人际。前世数十载,她们未曾谋面,更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在陌生的空间,如此亲昵。
不知过了多久,说疲的俩人,紧紧挨着,睡去。醒来时,已近午时,俩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不小心吃多了。裹了厚重的冬衣斗篷,唐湘湘牵着顾遥,慢悠悠地走在孟家全是雪的后园子,消化食。
唐湘湘不时地告诉顾遥,这处夏天如何,那处春天怎样。说来说去,顾遥皆无反应,唐湘湘以为自己表达不到位,便换了个说辞,说那景色像秋天的香山。顾遥一句“没去过香山”,直接把天聊死。
你不是帝都人吗怎没去过香山
望着唐湘湘无语抓狂的样子,顾遥毫无形象地大笑起来。笑声惊动不远处的少年们,郑智也在其中。
郑智问一旁的沈从君:“个子矮的那个,嗯,就是披着灰色斗篷那个,我怎瞧着眼熟”
沈从君顺着他的描述,看了眼,答:“辽东指挥佥事,顾池的孙女。先前在灵山,叫人绑在树上吓晕的那个。”
郑智恍然,捋着袖角,道:“原来时那个拿脏手蹭我衣服的臭丫头,走!”
假山旁,唐湘湘叹息道:“怎才遇着你呢”
“怎么”
“我快要家去了。”
唐湘湘用最精简的语言、一脸厌恶地,将孟家大老爷孟贤,想纳自己做小一事吐露出来,还道:“我至多能忍另一半纳妾,自己绝不做小,便允了我爹定下的亲事。最迟五月,便回苏州商议婚事。”
大明的交通能力极差,虚岁七岁的顾遥,至今未回过太康;离开父亲,一别三年,至今未见第二面。真同唐湘湘就此别过,再见真不知何年何月。顾遥忙问她:“那你婆家哪里先别说,有人来了!”
十丈外,郑智打头,身后六七名少年,年龄不等,其中最高的那一位,顾遥认得,正是那位面貌出色、略带土气的少年。
数月不见,顾遥觉得少年气质变了些许,因而多了抹关注。恰,少年抬眼,睁开黑雾雾的眼眸,倒映着冰雪,仿若整个世界都在他眼中,勾得人,离不开那双眼。
顾遥不知是否心动,却知自己想一直想叫那双眼看着。
郑智瞧见,气不打一处来,冲着少年道了句:“沈从君,你去后头。”
沈从君恭敬道了个“是”。
顾遥听见,气不打一初来。她有心结交权贵,但郑智这般第一次见面就放空自己的,还是不要奢望了。不奢望,自然不愿忍之。和大老爷一家的相处,叫她深刻认识到,以德服人纯鬼扯。
既如此,你叫我不痛快,那你也别好过了!
顾遥冷笑一声,以褒道贬:“郑三爷还是好大的气派!沈公子如今已入营,不是你的小厮,这般呼来唤去,妥否”
“臭丫头!你那时不是叫我郑哥哥的吗”
“听说郑三爷见死不救的事后,我才知道自己逾越了,遂改了称呼。”
二人你来我往说起来,别个纷纷问:“她是哪个”
郑智诡异一笑,道:“她啊,就是那个,行书写了九十九个寿字,合起来是个楷书的顾五!”
郑智身后的人,除却沈从君,下剩五个都是孟善的孙子。
自去岁八月孟善寿辰过后,最近小半年,孟善加强了五人学文的时间,强令五人每天读书四个时辰。五个正是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