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宁倒不磨蹭,他之前早就习惯了早课,所以并没有赖床的习惯,直接一翻身就起来了。
公孙冕带着萧宁又回到了那乱石林,既不给他纸,也不给他笔,而是带他到石桌石凳前,让他坐下。
“坐!”
公孙冕挺直腰杆,虽然模样还是那么邋遢,但精气神却提起了不少。
“写字,不仅是手的事情,而是由一个人全身力量的协作共同完成的,正所谓站有站相,坐有坐相,写字的时候,必须要先坐正,如此方可聚拢精气神。”
萧宁点点头,端端正正地坐了下来。
只见他眼前的石桌上也并不是完全平整的,中间的部分被人挖去一块,里面被装入了细沙。
公孙冕伸手,将一杆笔递给萧宁。
萧宁伸手一接,立刻就感觉分量不对,这笔黑不溜秋,居然是铁打的,怪不得重了这么多。
“你先用这笔,在细沙上练习。这笔很重,是为了锻炼你手臂及手腕的力量。要想写好字,手必须得稳,手臂和手腕的力量极为重要。”
“但也不能把力气练老,否则时间久了,手腕运转不灵,勾提之间就会变得生涩,反倒是弄巧成拙。你只要觉得有些累了,那就暂且放下,不要太过勉强。”
公孙冕又将昨天挑出来的拿卷书法拓印摊开,放在萧宁面前。
“行楷草隶,都是佳品。但你要学字,还是从楷书学起为妙。前朝有‘颜柳’二公,都是此道高人,这一卷便是颜真卿的真迹,你一定要好好保管!”
末了,公孙冕还是不忘叮嘱萧宁好好保存他的碑文拓印。
公孙冕说完,就继续他挖掘拓印石碑的事情了,留下萧宁自己一个人练习。
萧宁先不动笔,捧起这一卷颜真卿的拓印本认真地学习。
只见这位前朝的书法名家果然落笔不凡,他的字结体方正茂密,笔画横轻竖重,笔力雄强圆厚,气势庄严雄浑,果真是大家风范。
萧宁不知不觉之间就入了迷,心神沉入其中,在虬劲的钩提撇捺之间流转,随刚强的横平竖直铺陈而去,笔锋所过之处,一片心神激荡。
“果真好字!”
萧宁情不自禁,赞美之词脱口而出。
看着看着,他不禁也有些跃跃欲试,提起那杆铁笔,在沙盘中开始描摹。
横、竖、撇、捺,萧宁一板一眼认认真真地学习着,稍有不对,他便推倒重来。
不知不觉之间,一上午的时光就这么过去了,知道蒯青来喊他吃东西,他这才从沉迷书法练习的状态中醒了过来。
“萧宁小哥,来吃好吃的了!”
“哦,好!”
萧宁放下笔,一转头一股肉香扑鼻而来。
“哪来的肉”
这和尚供应的吃食,怎么可能有荤腥味
萧宁循着味道一路找了过来,小屋子后面,蒯青架起了火堆,上面正烤着两只肥得流油的野鸡。
公孙冕早就围在火堆边,低头专注地啃着一只闪着油光的鸡翅膀,根本就没有时间去理他。
那尖嘴猴腮又满脸是油腻的样子,就跟一只饿了大半月的黄鼠狼没有什么两样,哪里还有早上给他讲学时的一本正经。
“太好吃了!我好几个月没有吃到过肉了,和尚的饭里连只苍蝇都没有,真是饿死我了!”
公孙冕仰天长啸,萧宁隐隐约约还能从他眼角看出点点晶莹泪光。
“嘿嘿,这满山的野味和尚们不打,都养肥了,随便走两步就能抓到这么肥的笨鸟!萧宁小哥,来,吃个鸡腿补补臂力!”
蒯青抓住鸡腿轻轻一扭,硕大的大鸡腿立刻就从鸡身上分离,看来火候正是恰到好处。
萧宁刚要伸手去接,忽然右手传来一阵酸痛,稍微举高了一点点,手就不自觉地哆嗦起来。
“哈哈,你呀,还是不听劝,这下疲劳过度了吧。”
公孙冕“唏溜”一声,将嘴边挂着的一片肉条吸入嘴里,戏谑地看着萧宁。
萧宁尴尬地笑了一下,刚才不知不觉就用力过度,还真没有留意到休息的问题,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