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已经准备好早饭。
早餐是上京市的特色,韩东以前最喜欢吃的。如今没有任何食欲,便是强行吃一些,也是味同嚼蜡。
傅立康随着工作重心慢慢丢出去,部队那边没有重要的事项,不用再频繁前往。并且,经历过太多生离死别,又到如今年龄,万事看的远比寻常人豁达太多。
妻子如今这样,他改变不了,很快就坦然接受了。
他保留着翻报纸的习惯,吃了点东西,就坐在茶几前喝茶看报。留意到了魂不守舍的韩东,傅立康把报纸搁下,主动问:酒醒了没。
韩东本能的回应:没醉,醒什么酒。
傅立康对他冷淡的态度不以为意:小东,你阿姨就算没这场波折,以后记忆肯定也会慢慢消失。这次手术对她除了身体上有点影响,其它没什么变化,不用过于担心。
另外,等会你见了她,开心一点。
韩东沉默点头:我知道。
傅立康就不愿聊这些沉重话题,转问:那个叫什么邱玉平的,新闻上报道被人入室打断了双腿是不是你。
可能不小心跑到过他家里,不记得了。
傅立康瞪了一眼:做事要收敛一点了。
收敛我退役后就差做个缩头乌龟,还怎么收敛。
傅立康被他噎的哭笑不得:我昨儿跟你说过,快退了。以后呢,就陪着你阿姨安安稳稳的生活。你要是再跟现在一样到处树敌,将来惹了大麻烦,我想帮你,未必办得到。
韩东暗感烦躁。
经常有人提醒他收敛。
可能是有点张扬吧。仔细回忆自己交恶过的那些人,有时大多退一步就海阔天空的事。没退,结果你死我亡,到底值不值
当然,现在琢磨值不值太晚。
一个年龄阶段,一种做事方法。若现在的他回头经历闵辉那些人,有把握处理的更好。
聊着,卧室那边传来了动静。
韩东知道是江文蓉醒了,迅速起身往卧室走去。
他有了一晚上的心理准备,情绪已然平复很多。可是走进房间,面对着江文蓉撇过来的那双熟悉的眼睛,所有的心理防线还是在一瞬之间被完全击垮。
江文蓉眼眶也红了。想说点什么,越发吱吱呜呜的表达不了,只能笨拙招手。
韩东毕竟担心她太过激动对身体不好,迅速调整自己,勉强轻松:阿姨,来看看您。
好,好!
江文蓉略笨拙抓住了他右手,语无伦次。
傅思媛帮韩东拉来了一张椅子,佯装吃醋:妈,你见了东子比见我还开心。
江文蓉只顾着笑,眼睛始终没离开韩东身上片刻。
她是很开心,因为所有她最在意的人,都在身边。至于疾病,反没那么可怕。
……
韩东没见江文蓉之前,心头如坠铅石。可被她笑容,生活态度影响着,慢慢也松懈下来。
一天。
他上午陪着江文蓉聊天,下午就用轮椅推着她大院里随意散步。
接下来的时间,韩东抛开了所有旁骛,专心在傅家暂时住了下来。
他一直认为自己很忙,确实在忙。
但在这儿,韩东清晰察觉自己那颗略浮躁的心脏在慢慢归于平静。
做的所有一切,是为了人。所以,在人的面前,有什么是更重要的为了所谓事业去忽略人,本末倒置。
而这些天里,手机基本属于歇止状态。
除了必要处理的工作之外,其它都被潜意识忽略了,包括跟妻子之间越来越淡的关系。她一开始每天几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