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上来火气,都是暴烈得按捺不住。
丁飞虎脸红脖子粗地吼道:“我觉悟差,我不配当这个队长,你撤了我好了。”
“丁飞虎,”胡婉婷气得满面飞红,瞪着眼睛,尖着嗓子嚷起来,“你耍什么威风,了不起了是不是拿着撤职威胁谁你想威胁我,还是想威胁组织”
“我没想威胁谁,我觉悟这么差,不干了还不行吗”
“你不想干,没人拦着你,你脱离八路军呀,你投敌当汉奸呀。”
“你才当汉奸……你别给我扣大帽子,我没那么严重。”
“你还想怎么严重,自己犯了群众纪律还嚷嚷着不干了,你冲谁耍威风你别以为立过战功,就天是老大你是老二,我告诉你丁飞虎,没人怕你这一套……”
两个人就象两只好斗的公鸡,伸着头,叉着腰,红着眼……可着劲地使劲吵嚷。
都是气得呼呼喘气。
……
“当,当,当,”
外面有人敲门。
正在瞪着眼睛互相怒目而视的两个人,都是一愣。
怎么这时候有人闯过来了这事儿……若是让别人知道侦察队的队长和指导员,两个领导在这儿打起来了,那可丢人丢大了。
胡婉婷首先平静了一下情绪,用手抿了抿发稍,喘了一口气,努力恢复正常音调,问道:“谁啊,进来。”
木门“吱扭”一声,开了,苗小毛低垂着头,一副怯生生的样子,蔫头耷脑地走进屋来。
“你有事吗”丁飞虎鼻子里长出一口气,冲着苗小毛皱了皱眉头。
小毛并没理会丁飞虎的问话,而是转身冲着胡婉婷,低着头象个犯了错误的小学生似的,说道:“指导员,那三条黄鱼的事……是我错了,这事儿不怪队长,我是有意在赖中光走了之后,才拿出来交给队长的……”
“这事儿责任不在你,”胡婉婷一听,便知道刚才她和丁飞虎的吵嘴,被小毛给听去了,她含着火气说道:“你交给队长,就等于缴公了,队长私自留下,是他的问题……”
“不是,不是,”小毛赶紧又摇头,又摆手,“指导员,你误会了,队长的意思,这个……队长平常很遵守群众纪律,从来也没违反过,你若是不信,跟群众去了解了解。”
胡婉婷把目光从小毛身上收回来,望着丁飞虎。
“嗬,丁飞虎,小毛主动揽责,替你打掩护来了,你这队长当得挺受战士爱戴嘛。”
丁飞虎没说话,把头扭向一旁。
小毛以“求情”的目光瞅着胡婉婷,“指导员,这事真不怪队长,他是在赖中光走了以后,才知道我拿了黄鱼的……你要是处分,就处分我好了……”
“好了,小毛,我知道了,”胡婉婷把语气放平缓了,“你们都想给队里弄点钱财物资,这样的贪财本来没什么错,只是涉及群众利益,就不行了,你明白了就好,我跟丁队长再商量商量怎么处理这件事,你去吧。”
小毛慢慢转身,瞅了瞅丁飞虎,又瞅瞅胡婉婷。
“去吧,小毛,没事,这件事,你先不要和其他同志讲。”胡婉婷催促道。
“是。”
小毛敬了个礼,走了。
屋里又只剩下了丁飞虎和胡婉婷。两个人倒是一时沉默起来,气氛有点沉闷尴尬起来。
……
“丁飞虎,”胡婉婷开口了,“小毛的觉悟,比你高多了。”
“他什么比我高多了”丁飞虎嚷嚷道:“他把黄鱼交给我,是缴公,那么……我把黄公交给你,也是缴公,我跟他一样。”
“你……”胡婉婷被他气得简直说不出话来了。
丁飞虎象是抓住理了,继续说道:“这事儿,你看着办吧,反正我们缴获了金条,交给你了,算是上缴组织,这不犯错误吧至于怎么处理,那是你的事,我是个战士,缴获归公的道理,是一定遵守的,好了,我走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