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毛和王大贵推起柴草车,沿着墙边走出来。
前面那房顶上的机关枪,还在“嘎嘎嘎——”地扫射着,这一阵,村外的“攻势”加紧了,机枪也射击得更加疯狂,不住地打着长联,枪口上的火光,在漆黑的夜色里一伸一缩,象是条毒蛇在吐着信子。
“奶奶的,”小毛嘴里骂了一句。
他推着柴草车,绕了个弯,把车向前推了几步,突然正赶上冲过来几个伪军士兵,柴草车差点撞在一个伪军官身上,那军官骂道:“玛德……干什么”
“放火,烧房子。”小毛毫不犹豫地说道。
军官骂骂咧咧地跑远了。
小毛没理他,和王大贵一起,急匆匆地把车向前推了一段,站到离着那挺机枪所在的房子,约摸三十多米。而且,这里是上风头。
柴草车点着了。
陈年烂柴,起火特快,片刻之间便熊熊大火,浓烟滚滚,小毛指挥着两个战士,把尘土石块,乱丢进火里,这样火燃烧不起来,但是浓烟却是更强烈。
烟尘滚滚,被风吹着,黑烟直朝机枪阵地涌去。
这就是王大贵急切想出来的“烟熏法”。
……
“咳咳——”一阵咳嗽声。
机枪阵地下面的那群鬼子,都被烟熏个正着,一个个咳嗽着,怒骂着,向旁边躲开。有两个鬼子兵,一边骂着“八格牙路”,一边端着三八枪,朝柴草车的方向跑过来。
但是,小毛他们又不傻,早就溜到旁边去了。
阵阵山风,把浓烟吹送过去,那群鬼子紧急转移,避到别处去了。
“烟熏”法驱走了机枪阵地下的鬼子兵,一个宝贵的机会,终于摆到了小毛他们面前……
小毛和王大贵几个箭步,便窜了过去,机会,稍纵即逝,容不得耽误,他们冒着滚滚浓烟,一边咳嗽着,冲到了机枪阵地下面。
“咳咳……”小毛埋怨道:“你这计策可太缺德了,熏死了,咳咳……”
“你凑合着吧,做贼,哪来这么多穷讲究。”
王大贵说着,身子一伏,蹲在机枪阵地的墙下,小毛一抬腿,踩住他的肩膀,两个人搭了个人梯。这是他们惯常使用的战术动作,异常熟练。
王大贵一挺矮胖的身子,站起身来,小毛的头,忽忽悠悠就冒出了房檐。
“咳咳,”小毛忍不住咳嗽,伸长脖子向上望去,房顶上,那挺机关枪旁边共是两个鬼子,一个射击手,一个弹药手,正在聚精会神地开枪射击。
小毛毫不犹豫,举起手枪来,照着两个鬼子的脑袋,“当当”就是两枪,这样近的距离下——不必瞄准,百发百中。
两个鬼子惨叫一声,便趴倒在房顶上,其中一个的脑袋,正砸着了正发射着的机关枪,被滚烫的枪管登时烫得“嗤溜”一下,焦烟乱冒,成了炭烧猪皮。
机关枪被砸翻了,枪声登时停止。
小毛没有一秒钟的犹豫,将身一纵,便跳上房去,矮小瘦弱的身子,轻盈得就象是风吹着的一片羽毛。
纵上房顶,一脚踢开趴在机枪身上的鬼子尸体,把那挺歪把子机枪,端在手里。
机枪,已经打热了,枪管散发着热气,枪把枪机,还存留着温热,沉甸甸的机关枪握在手里,有一种怪舒服的感觉,小毛的心里,登时涌上了一股强烈的“幸福感”。
机关枪,尤其是鬼子的歪把子机关枪,这是八路军战士梦寐以求的武器啊。
在武器极端缺乏的情况下,能够拥有一只好步枪,几乎是每个战士的梦想,缴获鬼子的三八大盖,都被当成宝贝,汉阳造、中正式、七九式……都是难得的好枪。
至于歪把子机枪……那简直就是发了大财啊。可以肯定地说,哪个战士若是缴获了一挺歪把子,是全营全团,甚至全军分区,都令人羡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