栓子嘻嘻一笑,对丁飞虎说:“没事,别担心,我把宋教员藏在暗窑洞里了,有民运干事保护着呢。”
“出了事我找你负责,宋教员是领导,他再说得不对,也不许当面不尊重,听见了吗”
“哪能呢,我骂‘外国死鸡’都是在心里,嘴上从来不说……”
“你……”
田二牛跑了过来,愣头愣脑地说:“赵栓子,他们都说,你给宋教员起的‘外国死鸡’这外号,简直太棒了,活灵活现。”
“胡说八道,是我起的吗”
“不是你是谁我们都佩服你呢……”
丁飞虎又可气又好笑,赶紧制止他们,“罗嗦什么,鬼子要进村了,赶紧准备战斗。”
……
夜,降临了。
山区的夜晚,来得快,太阳晃过西山,很快一层层的黑色夜幕,便悄悄笼罩了大地。冷峻的星星,一颗接一颗地跳出天幕,闪闪地眨眼。
小小的皂角峪村里,起火了。
熊熊火光,在村里升腾起来,照亮了黑色的夜空。
那是鬼子在村里放火,他们每到一处扫荡,几乎总是以“杀人放火”作为征服的象征,实施“烧光、杀光、抢光”政策,以绞杀根据地的经济和人文实力,达到消耗八路军的目的。
伴随着火光,村里传出这群野兽疯狂的叫嚷声,零星的枪声。侵略者在中国的土地上使劲发泄着罪恶。
……
朦胧的黑影里,涌出无数的黑影来,如同一群群灵巧的山猫,无声而迅速,那是丁飞虎和他的战士们,要展开夜战了。
丁飞虎放鬼子进村,并非避战,而是在等待夜色。
八路军的拿手看家本领,一是夜战,二是近战,在武器极端缺乏,物质条件极差的时候,只有利用暗夜,才能突袭致胜。
村外,一处突起的土坎后面,丁飞虎冷静地观察着村里的点点火光,一双眸子在夜幕下闪着淡淡的星星一样的微光。
他的身旁,趴着一堆蓄势待发的八路军战士。
一双双闪着怒火的眼睛,紧盯着皂角峪村里的熊熊火光。
丁飞虎传下一道道命令:
“史大刚,你和赵栓子带一组,从村西佯攻,打两枪就跑,骚扰敌人,不准纠缠,分散敌人兵力。”
“王大贵,你和苗小毛带一组,从村北突入村里,敲打敌人一下,那里地形复杂,能进能退,你们瞅准时机捞它一把,注意——捞不着没关系,决不能蚀本儿,听到了吗没便宜的买卖,咱们不做。”
“花万里,你带着主力在村外打接应,敌人挨了打,一定会象挨了棒子的野驴一样,乱窜乱跳,你到时候接应大家转移,同时狠狠敲他几个,我给你提供子弹,你要把‘花神枪’的威风打出来,把这头野驴打瘸为止……”
……
“嗖嗖嗖——”
按照丁飞虎的命令,一队队的八路军战士,乘着夜色,窜进来,迅捷冲进了黑暗里……
……
片刻之间,村里村外,战斗打响了。
“叭叭,怦怦——”枪声从四处响起来,零乱而分散,小小的皂角峪村庄四面都象是受到了围攻,一片枪声、喊杀声。
山村沸腾起来。
分不出哪里是主攻方向,各处都在打枪,都在呐喊,就象千军万马,一起进攻皂角峪。
这就是八路军的“袭扰”战术,分散袭击,小群多路,处处开花,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打完了就跑,跑完了再回来打……让敌人摸不着头脑。
这是日本鬼子最头痛的。
想打,使不上劲,想追,八路军个个是铁腿,黑夜里窜山越岭,你往哪里追想守,八路军却又在背后打响了……
全村都乱了。
村里的鬼子和伪军们,紧急应战,一队队占据了村里的各处房屋,当作工事,迎击八路军的“进攻”,机关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