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士良被黑影一脚踢倒,心知不妙,赶紧随势就势,再作翻滚,身子蜷曲,使了个“刺猬抱团式”,滚开五尺远。
他心里暗暗惊诧:这个飞贼太厉害了,功夫高强,身手如电,自己如果跟他搏斗,几乎没有胜算。
那个黑影并没有对冷士良穷追猛打,而是跃下台阶,拔腿飞奔。
显然,他想逃。
冷士良一个“鲤鱼打挺”,纵起身来,他此时已经完全能够断定:这人是个悄悄潜入正屋的飞贼,目的八成和自己一样,是来偷东西的。
他要偷什么
难道也是那个神秘的红漆木箱么
……
冷士良眼看着那个黑影,飞也似地奔到墙下,纵身往上一跃,用手抓着墙头,身子往上一卷,就象是个猴子一样,翻上墙头,轻飘飘地如同一个断线风筝,飘出墙外……
好身手!
冷士良不禁暗暗喝彩,这人的身形步法,既轻快又利索,毫不拖泥带水,这身功夫真让人赞叹。
他没有追赶,既不想追,也没必要追。
你也是贼,我也是贼,大家各怀鬼胎,心照不宣就是了,闹大了有害无益,其实说起来,倒是冷士良冲撞了人家的“生意”。
见这个飞贼已经逾墙逃掉,冷士良定了定心神,正要重新进入正屋行窃,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咚咚咚……”
他吃了一惊,赶紧缩身撤步,回到甬路上,就见特务老姚提着手枪,带着两个特务随从,匆匆从前面赶来。
“什么人”老姚提起手枪,怒冲冲地喝道。
冷士良赶紧说道:“姚长官,是我……别开枪,是我。”
“你……什么的干活”老姚平常动不动便模仿鬼子的腔调,仿佛他是半个日本人似的。
“长官,我肚子痛,上厕所……哎哟,痛死我了……”
“哼,”老姚把手枪放下,疑惑地瞅了冷士良两眼,“上厕所我怎么听着刚才动静不太对”
“哎哟……闹肚子呀,着急呀,谁知道跑得急了,绊倒跌了个跟头,屁股摔成了八瓣儿……”
老姚似是不太相信,提着手枪左右察看两眼,没发现别的异常,不满意地说:“懒驴上磨屎尿多,老子还以为来贼了呢,去吧。”
“是是,对不起,长官,哎哟……肚子痛。”冷士良装模作样的捂着肚子,朝着厕所跑过去。
……
虽然没有暴露形迹,但是已经惊动了特务,冷士良不能再动手了。他乖乖地去厕所转了一圈,然后回来睡觉……
……
第二天,冷士良一边干活,一边琢磨着怎么继续当一回“小偷”,把正屋里那个宝贵的红漆箱子盗出来。但是……让他失望的是,到了下午,人家就搬过来了。
只不过,搬过来住的,并非新民会长苏世贵。
而是苏世贵的老婆,苏太太,还有新民会里那个日本鬼子,坂田。
苏太太和坂田住进了这座新宅院的正房里。
我艹……
这一下,让冷士良目瞪口呆,大跌眼镜,就算苏世贵向日本人献媚,把太太给“献”出去,你也稍微遮掩一点,悄悄的啊,哪能……就这么明目张胆地让鬼子坂田住进你老婆的屋里
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这算他奶奶的哪门子事……丢人现眼,甘当王八……
冷士良凑到老姚跟前,嘻嘻笑着问道:“长官,这不是苏会长的宅子吗”
“对啊。”
“怎么坂田太君住进来了”
老姚把眼睛一瞪,骂道:“你小子纯粹是吃腌菜放屁——闲的,有你什么事会长愿意,你管得着吗想挨鞭子了是不是”
“嘿嘿,我是不懂,才问问……”
“你懂什么苏会长大仁大义,这个……大义灭亲……大智若愚……说了你也不懂,现在会长又升官,又发财,新添宅子,这些都是白来的么你好好学着点儿。”
“是,是,”冷士良赶紧溜掉了。
他心里破口大骂,“狗汉奸,男盗女娼,恬不知耻,一窝子浑蛋,老子向你们学学成个养汉扒灰货遗臭万年么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