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芸偏着脑袋,视线不停地在南靖言与那黑衣男子之间徘徊,她估摸着今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两人应该都会进,南靖言不用说,背后矗立着靖安王府这一条就能让他仕途通畅,没有阻碍。
让她颇为关心的是这男人入朝为官后能走多远,虽然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男人以后必有大作为,但她觉得这男人为官之后会因这张脸以及他的身世而受到其他人的排挤和一些不光彩的手段。
现在就是还不清楚皇帝的态度,先不说两人有没有这种关系,且问一国之主能容忍与自己长的极为相像的官员天天在眼皮子底下晃悠吗就算没有血缘关系被人看的久了闲话也就出来了。
若非这皇帝天生胸怀比别人大,或者心里有什么其他的打算或是计划,这男人才能有机会在这朝堂上占据一席之地。
室内一片静默,皇帝垂着眼沉思了一会儿,随后开口道:“霜降过后,南滕马上又会迎来一个冰雪的寒冬,每年从下面递上来不少折子都是有关于这雪灾之后各地的损失,这雪啊,不仅让南滕的物资紧缩起来,同时雪崩也害了不少人的性命,朕今日想问问你们,有没有一个好法子能让南滕受灾后的损失降到最小。”
百里芸心里了然,皇帝的这一问可谓是一举两得,既能看出他们各自的能力与思维,又能解决眼前的问题。
过了一会儿,从人群中站出一人,声音平稳道:“大雪封路,粮道受阻,自然百姓们的安危会受到影响,皇上不如命人扫雪,只要这道路一通,其他的问题便都可以迎刃而解。”
“仔细说说”
“皇上命人扫雪,首先自然是要解决宫里的雪,草民的意思是,宫内的雪由各位当差公公去扫,内城的雪由各位侍卫去扫,外城以及晋城主干道上的雪,由驻守在当地的军队去扫,至于其他商铺、地区门口的雪,则由附近的百姓进行清扫。”
百里芸随意往前面瞄了一眼,发现说话的人是一个身形清瘦,全身上下充满书卷气的男子,为何她会这样觉得呢——因为那男子不管从衣物上还是发饰上,都给人一种浓重的老气,百里芸记得上次在大街上看到与他同样打扮的人还是在她小时候。
自从她记忆回来了之后,她就觉得南腾百姓的审美与她有些不同,在她们东明,男子大都以硕大健壮为美,但这里却是以瘦骨清相为美,尤其像南靖言这样的,出门一定会被姑娘手拉手围住不让走的,不过好在他一般极少出门,出了门大都也是在轿内,再加上他不说话时那与生俱来的冰寒之气,就会让不少姑娘打退堂鼓。
而且更令百里芸感到惊讶地是她不止一次在南腾大街上看到
面上抹了白.粉的男子,就如姑娘的胭脂那般盖在脸上,第一次见到时她还足足看了那人好几眼,硬是把人家看得以为她对自己有意,上来开口就问姑娘姓甚名谁,吓得百里芸转头就跑。
不过好在南靖言生的本来就白,脸上如果再添些粉估计就和病重之人的脸色差不多了,想到这的百里芸忽然在脑子里幻想抹着白.粉的南靖言的模样,差点没憋住自己的笑声。
“.....认为,这位弟兄的想法不太完善,扫雪说起来容易,可实行起来困难却不少,首先在这方面上消耗的财力人力就巨大,如果真如这位说的那样随意调动在职人员,那理应由他们驻守的地方又该由谁顶替呢,如果这些人不能各司其职,草民认为这实在是.....”
“此言差矣,难道这位公子就不管那些贫苦受伤的百姓吗”
“.....”
不知道这些人怎么说着说着就开始争辩起来,百里芸撑着脑袋看着这些人,发现南靖言倒还算镇定的,坐在那里腰杆儿挺得笔直,一句话也没说。
百里芸此时心里有些忐忑起来,按照常理来说,凭南靖言这聪明劲儿,书本上的东西他是完全有把握的,可这是真正的灾难,上面的人一旦做错了决定,承受结果的很可能是那些无辜、凄惨的贫苦百姓。
南靖言跟着他们的师傅身边少说也有四五年了,平日里不是在山上待着便是在山脚下的一些小镇里晃荡,在百里芸的印象中,他们的师傅是一个安居乐道的小老头,平日没事儿的时候总是和和乐乐的,但只要他们做了什么麻烦事他就瞬间变成一个炸了毛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