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帝蹙着眉,手朝着他伸了过去,见到他的瞳孔呆滞了一下,却还是一把将哭闹不止的清越给抱了起来,道:“确实,重了许多。”
清越透过泪眼朦胧见到了一身华服的父皇,顿时啜泣的将声收了,但是因为哭的厉害,他现在有点虚脱,登时将要给父皇请安的事情给抛之脑后。父皇抬眼望向噤若寒蝉的宫女们皇子哭闹的原因,那些宫女战战兢兢的也回不上话来,清越唯恐他责罚,不得不硬着头皮道嗫嚅:“我…我尿在了书房…兄长,兄长他生气…”
话音一落,他登时涨红了脸。
一旁的太监发出一声轻笑,倒是被父皇给了眼白,他噤声不语,但却以袖掩口,清越知道是在嘲笑他,委屈的撇着嘴巴,又泛出来了泪花。
父皇面上似是呈现出来了异样神色:“你何时与你兄长们关系这么好了”
“兄长…他教我写字…”
“教你习字的应该有夫子,你为何偏要兄长来教”
清越撇了嘴巴不说话,许久之后小声道:“我,就要我二哥来教。”
白帝沉默了一下,与身畔的太监道:“承奕现在在何处”
太监想了想回话道:“今日是十五,是皇子一年一度进宫拜见母妃的日子,二殿下应当是去了瑨妃娘娘处。”
“去差遣一人唤他回来,准许这个月他可以拜见母妃两次。”白帝道:“这里还有个哭闹包在等着他。”
清越前半句还对父皇感激涕零,后半句又给涨红了脸,捏着粉拳抬起脑袋据理力争道:“我不是哭闹包。”
父皇眼底闪现过一丝怔然,用手触碰着他的脸颊,他的眼底是清越全然不懂的神色,他忽的觉失言,父皇素来对其他兄长严厉苛责,虽然对他并未严加管教过,但是亦放任自流,没有管束便无在意,他所需要的不是自由,而是期待着有朝一日被父皇正视,而现在父皇看向了他,但是他觉得父皇是透过他的眼睛在看着另一个人。
而这个人,让他一见到那湛蓝,就冷了神色,就像是枝头绽放出来的一点嫩绿,倏然被风给冻住了。父皇将他放了下来,这作为父亲倏然片刻的温存后,剩下的唯有循规蹈矩的君臣,尊卑有序的父子。
这避重就轻的虚实之间,他无法掌握着君臣父子的平衡,只能唯唯诺诺立在一旁等待,二哥气喘吁吁的一路奔赴而来,见到父皇,先是正了衣冠而后神其各思,矩步方步的朝着自己的父皇,大邑的帝王走去。
要是说二殿下以这样的方式获得了父皇的关注,那么这些时日被这个最小的弟弟所搞的头疼的经历,也算是他的天降恩福,但他没有想到的是,父皇
并未问他学习上的事情,而是指着清越道:“成泽说了,他不小心玷污了你的书房,到方才一直吓得直哭。寡人知道你素来爱书如命,但寡人在此替他说情,他年纪尚小,看在他这么愧疚份上,你也莫要怪罪于他。”
冷静明理如二皇子殿下,一瞬间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居然磕巴了一下:“…是,父皇之命,承奕铭记在心。”
“这孩子倒是喜欢你,一直哭着要找你。寡人便把你寻来了。”
说着,清越像是受到了什么鼓励一样,怯怯的跑到了二皇子的背后,拉住了他的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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