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俗剽悍未经开化的山沟沟里啊这些个妇人小儿的常见病啊,太医院都有记录的,纵一开始诊不出来,后来也总能够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的,不会一出来个奇怪的毛病儿就拉你去砍头祭天的啦。况且不论怎么说你都是因为皇爷才掉的胎,难不成前脚宠妃落了胎,后脚就打你入冷宫啊那也未免忒不近人情了些。”
沈令嘉大喘着气谢道:“主子娘娘再造之恩,妾永生难忘!”
臧皇后笑道:“哪来那么些虚客气!对了,你在小月子里,不好出去见风,你看是我令你的侍女将你常用的东西搬过来,你在这儿养小月呢还是我拨你个车,你回去养着呢”
沈令嘉万不敢再给臧皇后添麻烦了,感激涕零道:“妾不敢再搅扰皇后娘娘了,妾回去吧。”
臧皇后也不多留她,只道:“你回去养着是还自在些,”便吩咐道:“今儿不必再动弹了,过几日你的污血流得差不多了我叫她们给你安排车马回宝妆台。”
沈令嘉再四感激无地地谢了,臧皇后方道:“外头还有事儿呢,我去瞧瞧,你与小施在这儿聊吧。”
她带着侍女们都出去了,施阿措这才又想哭又想笑道:“阿弥陀佛!老天保佑!”
沈令嘉也拍着胸脯大喘气道:“我的运道真正好!”
施阿措道:“昨日皇爷来右间找你的时候,李嬷嬷因拦了他一下叫他推到地上去了,她年纪又大了,腰骨撞得错了位,陈太医顺手给她看了,说叫养着,我把百合带来给你使唤。”便推出来一个眼睛通红的小百合。
沈令嘉虚弱笑道:“得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家小主将来的福气呀,还大着呢!”
小百合扑在沈令嘉的床边,哭道:“小主的命怎么这样苦!”
沈令嘉笑道:“我的命还苦,那农人家里怀着孩子还要下地做活的女人岂不是浸在黄连汁子里长大的了”
小百合不能答。
施阿措道:“你也别一味为难她,我有事要和你说呢。”便将昨日白天姜克柔所作所为与夜里郗法处置的姜、孔、唐等人都说了,且道:“听说姜侍郎全家都要因此获罪,不知道姜克柔她爹在家里还怎么做人——总不会让他好过了!”
沈令嘉道:“谋害皇爷,那可是诛三族的大罪,怎么姜家竟不疑心这其中有什么差错,或者干脆就是姜克柔没有谋害皇爷呢”
施阿措撇着嘴儿道:“美得他!我估摸着他们家可能以为是折官抵罪罢或者折功名、银米抵罪什么的,都自以为占了便宜,忙不迭地就回老家了。反正昨夜里圣旨就发下去了,快马一路送回帝都姜家去,今儿清早传过来的消息说是姜家全家认罪了。”
沈令嘉放了心。
施阿措又道:“昨儿皇爷又宠幸了两个人。”
沈令嘉想了想,点头道:“这也是应有之义。”
施阿措道:“一个是过来报事的尚服局女官温淑慎,是个二十出头,颇秀丽温柔的女子,因她本是从五品尚服——行宫这边的二十四衙门的官职都比正经宫里那边低了半品——皇爷就封她做了从五品上的良则;另一个是长春仙馆的粗使宫女,偷懒没去尚服局结果被皇爷阴差阳错幸了的,我瞧着也还有三分俗媚姿容,本姓党,皇后昨儿说宫妃连个正经名字都没有不像话,随口取了一个叫做党丽人。”
沈令嘉道:“这一个封了什么份位”
施阿措掩口而笑:“什么份位她也配!不过是个姬位罢了,现跟着唐相思、秦氏姊妹在丹桂斋学规矩呢,一天天吵得家反宅乱的,皇后娘娘恨不得把她们全撵了走的好。”
沈令嘉也笑了,笑着笑着打了个哈欠。
施阿措忙道:“你还虚着,我不该这么搅扰你的。”便收拾了衣裙要走。
沈令嘉笑道:“又没有别人肯来我这落了胎的晦气人这里说话,只有一个你了,你再多陪我一会子吧,反正我这刚醒,一时也睡不着。”
施阿措还未来得及说什么,门外玻璃就惊呼道:“魏公公!”
施、沈二人连忙转脸去看,却瞧见魏璐身后领着一大串小内监小宫女儿过来,见了二人便行礼道:“沈贵人安,施才人安。”
沈令嘉心知郗法这是要补偿自己,因此才给自己进了一阶,却装着不懂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