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华灯初上。
寿康宫外,盏盏炫彩的千鹤灯盏发出道道夺日七色的暖黄色光晕,偶有初夏的微风轻轻拂过,带起墙檐的风铃声声,“叮叮当当”,极是吸引人的注目。
已经是子时二刻,宫里亦有了宫禁。此刻来往着的,不过是值班的几个奴才,个个都低眉顺眼着,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殿外,李瑾静静地跪在地上,身姿盎然挺拔。偶有值夜的奴才见了,也只是隔的远远地行了礼,头也不敢抬地离去。
初夏的夜风,还带了点点凉意。
恰时,负责给太后守夜的灵荟姑姑领着一众女官,负责给太后送燕窝。见罢,灵荟姑姑无奈地叹息一声,带着几个掌灯的女官来到李瑾身旁:
“十二爷,夜凉了,您还是回去吧,老奴虽然不知晓你同太后她老人家发生了什么,可你也听老奴一句劝,太后若是不想见你,任凭你再跪个三四天,一两月,也是同样的结局。”
李瑾如玉的面容上带了淡淡的肃然,闻言,李瑾目光却只是平视前方的寿康宫大门口:
“麻烦姑姑给祖母说一声,若是她不肯见我,我就一直长跪此地,永不起身!”
说完,只是闭了眼,不愿再听灵荟姑姑地劝慰。
灵荟姑姑见罢,只能又是无奈一叹,领了尚食局送燕窝的一众女官向寿康宫走去。
寿康宫内,太后静静地躺靠在小榻上,接过尚食局女官送来的燕窝,轻轻地抿了一口。
良久,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太后漱完口,才问道:“十二还在外头跪着?”
此刻夜色已是极晚。
灵荟灵帘候在一旁,听罢,灵帘姑姑回复,“从今早,十二爷从殿里出去后,就一直跪在那里。”
听罢,灵荟姑姑皱了皱眉,“老奴方才让十二爷快去歇着,可十二爷却说,若是您不见他,他就长跪不起。”
话音刚落,本来面色还平静的太后突然一掌拍在一旁的小榻上,大怒:
“放肆!”
“太后恕罪!”
灵荟灵帘见状,连忙下跪。
太后右手抚住额头,状似头疼欲裂,“哀家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他好。”
“他倒好,不把哀家的良苦用心放在心上,还用这种方式来反抗!”
“真是此有此理!”
沉默了片刻,外头忽有电闪雷鸣而起,从轩窗那处,吹进来一阵冷飕飕的大风。
吹得一室烛火跳跃。
负责值夜的寿康宫太监张德明弯着腰身,手里还拿了把拂尘,连忙走进:
“太后娘娘,外头的天儿……下雨了,瑾殿下,还在外头跪着哪!”
明亮的闪电透过轩窗,映照进寿康宫内。
太后沉默良久。
她轻轻地转动着手中玉色的佛珠,终究是怕雨凉了李瑾的身子,太后面上极为疲倦似的挥了挥手:
“让狸儿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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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昨夜的苏醒,慕青一直就没有睡意。
天一早,慕青便带了寒月寒霜在府中到处走走逛逛。
李瑾已经去了宫中一日。
终究是忍不住,慕青吩咐,“寒霜,你派人去宫中打听打听,王爷去了哪里,为何还不回府”
寒霜听罢,连忙离去。
身后跟着的小丫头,仿佛没有同慕青一样游园赏景的心思,看出寒月的哈欠连天,慕青会心一笑:
“寒月,你还是回你房里歇着吧,我要一个人走走。”
寒月一听,眉眼弯弯,大喜,“诺。”
一个人漫漫踱步在瑾王府,瑾王府极大,加之此刻天色尚早,慕青也只是偶尔遇到了几个奴仆。
看着慕青,一众奴才婢女向她问安:
“侧王妃。”
慕青都一一回之一笑。
远远地,就能看到前方的花园里,一个紫色的身影蹲在花丛中,打理着里头的花花草草。
待慕青走近,才发现那是数月几乎啊怎么见过的江月娘。
自从她同李瑾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