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行章业已伏诛,然而窦氏的事情却远远没有就此解决。
大理寺地牢
原本应该肃静阴森的地牢内,此刻却传出了嘈嘈切切的交谈声,数名狱卒聚涌在一间牢房内,他们面带恐慌地僵站着,围成了一个弧形,任谁都不敢朝牢房最里头千金一步。
“让开!都给我让开!少卿大人来了!”
一声高亢的声音响起,狱卒们自动分开,大理寺少卿徐驰远一马当先地冲进了牢房。他目的十分明确,朝角落走了过去,正要靠近时,围观的狱卒忽然面色大变。
“大人!不可靠近!囚犯死状凄惨,恐有异象!”一狱卒慌慌张张地前来租来,脸上还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畏惧恐慌之意。
徐驰远恍若未闻,挥开狱卒便冲了进去,当他看到墙角那一滩人形状肉泥时,瞳孔忍不住缩了缩。
好半天,徐驰远才干哑着嗓子不确信地道:“这就是窦麒”
狱卒僵硬地点了点头:“千真万确!小人们要将他拖出去处刑的时候,他突然就死了,死了还不打紧,还还变成了这幅模样!小人在地牢当差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遇见这么,这么...”
狱卒脸上的表情十分难以言喻,这等骇人见闻的场景他也是生平仅见!
徐驰远并未怪罪狱卒,他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地上那摊“东西”,看着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地上的那摊东西早已经算不得是人,它堪堪维持着人的形状,然而身上的肌肤却是腐烂化脓,皮肉和腐血黏糊成一团,腐肉的恶臭飘满了整间牢房。
细看之下,那黏稠的腐肉之下还有虫子交错蠕动的痕迹,看得人头皮一阵又一阵发麻!
“窦麒”面目全非的脸上布满了虫子蠕动的痕迹,那最大的一条虫痕掩着它的额头爬过,一路钻进了眼眶中。徐驰远面色发青,胃里翻腾不止,这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
突然,“呲!”一声,“窦麒”的眼眶炸开,黑色的浴血夹杂着一个黑东西朝徐驰远直冲而来!
“大人小心!”狱卒惊叫一声,唰地抽出了腰间的佩刀,然而他离徐驰远不算近,已是阻止不及!
慌乱中徐驰远下意识地用袖子遮面,脚步连连倒退,就在这时,空中传来一声“咻”的利器破空声,一把弯刀贴着徐驰远的耳廓擦过,钉进了牢房的石壁上——
下一瞬,一条手臂稳稳地扶住了徐驰远倒退了身子。
“徐大人,何事这样惊慌”一道笑吟吟的声音炸响在徐驰远的耳朵里。
徐驰远心中一震,他仰头一看,一张笑如春风的娃娃脸在他面前放大,而让徐驰远注意到的是,对方身上穿着一袭飞鱼服蟒袍。
锦衣卫!锦衣卫怎么会出现在天牢中
徐驰远双目一沉,他急忙理正自己的衣冠,恢复成那位不苟言笑的大理寺少卿。
那娃娃脸见徐驰远一脸端肃的模样,轻啧了一声,迈开脚步走到墙角,将那柄弯刀抽了出来。那弯刀尖上插着一个黑黢黢的东西,拇指大小通体黑蓝,像是毛虫又像是武功。
“原来是蛊”娃娃脸沉吟出一个字,眼中犀利一闪,“来人。”
随着他的一身立下,数十位手持武器的锦衣卫涌进了逼仄的牢房中,瞬间将狱卒们挤进了角落里。
狱卒们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当下都有些露怯,这可是锦衣卫啊!普通老百姓听了都要闻风丧胆的锦衣卫!狱卒们垂着脑袋龟缩在角落里,不敢发出一点响动,在锦衣卫面前犹如一只又一只任人宰割的鸡。
徐驰远眼见手底下的人这么没出息,当下气得眼中冒火,他竭力维持住自己的仪态,冷冷地睨向那娃娃脸:“你是何人这里是大理寺地牢,岂容尔等乱闯锦衣卫难道连这点礼数都不懂了吗!”
徐驰远这话说得可谓是十分不客气,大理寺与北镇抚司素来有旧怨,锦衣卫出入大理寺地牢犹如入无人之境,叫徐驰远怎么能忍
“你不认识我”娃娃脸脸上半丝变化也无,他指了指自己,嘴里嘀嘀咕咕道:“在下锦衣卫丁不离,久仰徐大人风采,徐大人据说是历代最年轻的大理寺少卿,果然闻名不如见面。”
丁不离徐驰远心中一惊。徐驰远虽并未见过丁不离,却也听过他的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