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折言尤显生硬地转移了话题,显然不愿与顾玲珑谈论男女情爱问题。
顾玲珑只当顾折言是恼羞成怒也懒得去拆穿他,顺着他的话说道:“还能如何原是打算将人送还给太子的,现在倒好,被你这么一闹,不留也得留了。”
顾玲珑一脸没好气,用眼神谴责着顾折言。顾折言皮糙肉厚,天生就不知道什么叫羞愧,他臭着一张脸说道:“谁知道你不是包藏私心,以公谋私。
“你还没完没了是不是”顾玲珑白了顾折言一眼:“唐小锅不懂事也就算了,我还没找他算账呢,你又开始不消停,你们这一个两个的是存心要让我不得安生!”
眼见顾玲珑微恼,顾折言这才停止了阴阳怪气的讥讽,吊着那双精致的桃花眼审视着顾玲珑。
顾玲珑坦然自若地站着,见顾折言不再作妖,开始言归正传。
“可还记得你在窦麒身上下的蛊”顾玲珑说道。
窦麒顾折言过目不忘,只思索了片刻便想了起来,当年顾玲珑出征西南前,曾让顾折言给一个废人下蛊,那废人的名字不就叫窦麒说来,这窦麒的四肢还是被顾玲珑打断的呢。
顾玲珑不会无缘无故提起他,顾折言睨了她一眼:“你意欲何为”
顾玲珑嘴角微挑,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墨元祯要拿我跟墨元湛开刀,我当然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墨元祯这一闹,倒让我想起了窦家还有一个窦麒。窦行章在天牢中太过安逸,使得墨元祯心生妄念,认为窦家还能借机翻身,既然他如此迫不及待,不如我先送他一份大礼。”
顾玲珑语调平和,在谋算这些阴谋诡计时嘴角甚至带着笑意,可顾折言却是明白,她越是笑意款款,那么她想惩治的那个人下场就越惨。
这窦家,八成是要玩完了。
一说到阴人顾折言倒是来了兴致:“你要用窦麒做饵”
顾玲珑悠悠道:“那就要看你这蛊有多厉害了。”
顾折言毕生最为自信的便是自己的毒蛊之术,当下抽出袖中折扇,潇洒挥在身前,嘴角勾出与顾玲珑如出一辙的微笑:“且看着。”
顾玲珑说做就做,当下便同顾折言一道前去窦家验证成果,两人从密道内离开,药阁内空无一人。
是夜,京郊平民区亮起零星烛火,偶尔有几声犬吠响起,很快又重归宁静。
在最末巷尾,建着一幢低矮小楼,小楼与周围的屋舍并无不同,看起来甚至更加简陋。门口挂着两串灯笼,灯笼下木门紧锁,里头静谧一片。
忽有一阵夜风拂过,吹动了门口的灯笼,灯影晃动下,有两条黑影飘了过去,如两只鬼魅般掠进了木门中。
这两人不是旁人,正是夜探窦家的顾玲珑和顾折言。
顾玲珑掠进庭院中,看着周遭荒凉颓败之景,忍不住疑问,“窦家人就住在这里”
顾玲珑早前便得知,窦行章虽获罪,罪却不至妻儿子孙。朝廷顶多只是让窦行章下狱,封了尚书府而已。以窦行章那老贼的城府,必定是留好了后路,怎么着也不会让家眷沦落到贫民窟。
再者,窦行章还有一个在宫里当贵妃的好女儿,一顾玲珑对那女人的了解,那女人最好颜面,是断不会眼睁睁地看着窦家败落的。
顾玲珑心中存疑,就听得顾折言不屑地嗤道:“当然不是,窦行章那老东西奸诈得很,在事发前就将家眷都送到了江南享福,把残废的窦麒扔在这里等死,对外宣称是窦家人落脚地。”
顾玲珑恍然:“原来如此,早听闻窦行章对窦麒寄予厚望,原来也不过如此,大难临头便沦为弃子。窦氏这自私自利的行事作风还真是百年如一日。走吧,且随我去瞧瞧那窦麒。”
顾玲珑说罢朝楼内走去,院里漆黑死寂,连个守门人都没有,他们二人进屋犹如出入无人之境。
顾折言带着顾玲珑直奔内院,很快便找到了窦麒所在的厢房。
厢房并未落锁,顾玲珑单手将之推开,入目的一片黑黢黢的景象,空中飘荡着刺鼻的药味,以及连药味都掩盖不住的腐臭味。
顾玲珑探到床榻边,随手点燃了火折子。
床上躺着一人,面上散落着凌乱的发丝,肌肤松弛形容干瘦颓败,凑近去还能闻见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