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化修礼”
子壮楞了一下,忍不住脱口而出,“我刚才不过是说笑而已,你们居然当真了”
那首所谓的齐国夷风,不过是子壮平时用来撩拨噘儿的酸曲而已。
当时也是迫不得已,子壮为了在众人的非难下脱身而出,这才假托这是来自齐国的夷曲,还编造了一个齐国采风者的故事。
事非得已,自己都几乎要忘记了,没想到初姑娘居然还当真了。
“你小子找死!”
小青一听子壮说得如此的轻描淡写,甚至还带了一点点揶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杏眼圆睁,小姑娘一手抓住子壮的领口,一手扬起了粉嫩小拳头,恶狠狠地吼道,“你再说一遍”
次奥,捅漏子了。
子壮此时也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惹得这小母老虎要发威了,那里还敢再说一遍。
对方毕竟是个女孩子,年龄看起来比自己还小,这一发起怒来,又是揪胸又是挥拳,让人可气又可笑,却又不能还手。
不过,还好子壮脑子转的快,连忙接着说道,“我再说一遍又如何——我说笑而已,你们居然当真了”
“你……”
“我岂是那种说走就走的人好不容易见了小青小姐姐一面,话儿都没有多说几句,岂能就这么走了所以我刚才说‘我要走’,其实不过是说笑而已,你们怎么当真了”
子壮说话间,已经偷偷转换了的主题,暗示他所谓的说笑,不过是指“他要走”这件事,和“雅化修礼”没有关系。
说这话时,子壮还故意朝小青姑娘挤了挤眼,舔了舔嘴唇,一脸的暧昧。
一脸愤怒的小青姑娘愣了愣,好像不太明白子壮的意思。
过了一会,他的脸色一红,急忙松开紧抓子壮的手,接着朝地上啐了一口,后退几步。
“你这个小淫贼,好大的胆子——一会再找你算账……”
……
好吧,既然一时走不了,也就只能多呆一会了。
小青姑娘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大有一种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的模样,让人心里好气又好笑,但又无可奈何。
初姑娘就像一个木偶一样,脸悬珠帘,两手搭在眼前的五弦琴上,身子坐在案几后一动也不动。
真的是在苦思冥想,还是一个人在生闷气,或者是正在挖空心思琢磨收拾自己的法子
虽然自己不是针对她,但毕竟是把她的采风大会给搞砸了。她说不定现在恨得牙痒痒,每个麻子坑都炸开了花……
说起来,如果现在能走,子壮可真不想继续呆在这里。
甘叔涯的仆人承诺给自己的赏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手。自己好歹表现得还算不错,把蒲伯文搞得灰头土脸,甘叔涯应该不会反悔才是。
哑巴力还在一楼等着自己,丧彪那条疯狗不知道错了哪根筋,为什么一直咬着哑巴力不放这小子也真是活得腻了,不给他点教训是不行了。
……
子壮正在胡思乱想,耳边忽然响起“叮咚”一声脆响,连忙朝初姑娘的方向望去。
初姑娘终于动了。
她轻拂素手,十指抚在琴弦上,悦耳动听的乐声顿时缓缓地流淌出来,环绕在子壮的耳边。
琴声铮铮铿铿,高低起伏,但又持续不止,即使是子壮这个不懂音律的野民,也觉得这琴声非常悦耳动听,整个人不自觉地沉醉其中。
琴声时高时低,细密紧凑,就仿佛一个人在自己耳边细细喃语一般。
忽然间,一个轻柔的声音,在琴声的伴奏下,低低地吟唱起来。
“东方的太阳红艳艳啊,她已经长成了一个美丽的大姑娘。”
“她就在我的房中坐啊,悄悄伴着我情意长。”
“东边的月亮白晃晃啊,她已经长成了一个美丽大姑娘。”
“他就在我的房门旁啊,悄悄随我情意长。”
子壮心中一动,惊讶地玩着初姑娘。
初姑娘对于子壮的注视似乎是浑然不觉,继续边弹边唱,只是嗓音中忽然多了一丝沉静和收敛。
“东方之日兮,彼姝者子,在我室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