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的太阳红艳艳啊,她已经长成了一个美丽的大姑娘。闪舞”
“她就在我的房中坐啊,悄悄伴着我情意长。”
“西边的月亮白晃晃啊,她已经成了了一个美丽大姑娘。”
“他就在我的房门旁啊,悄悄随我情意长。”
事情既然到了这个地步,子壮已经没有任何退路,自然也不能藏拙。他沉住气,认认真真地把自己的那首酸曲唱完,然后静等初姑娘的反应。
这首酸曲,可不是从齐国旅人那里听来的,完全是子壮随心所唱,用来撩拨自己心爱的噘儿的。
绝对是天下头一份,子壮相信在场的人都没有听过,所以绝对不会认为是旧歌。
子壮同时也相信,在场的所有人,也没有人敢说听遍了齐国的夷风。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也没有人敢出来否认这不是齐国的歌谣。
大厅里静悄悄的,时间过得尤其慢。
初姑娘显然在冥思苦想,迟迟没有出声。
采风得来的乡歌野调,自然应该雅化修礼,可这也不是一个人一时三刻能够做到的。
初姑娘纵然天资聪慧,现在也做不到。即使能做得到,估计也做不好。
但是,如果让一向孤傲的她当众承认做不到,做不好,自然会让她大丢脸面。
……
坐在案几后的蒲伯文终于坐不住了。
他东张西望了一番,脸色越来越难看。
见初姑娘依然冥思不语,对面的甘叔涯一脸怪笑,蒲伯文一咬牙,把案几上的手鼓拿了起来。
“不过是雅化修礼而已,以后再做也不迟。”他环顾四周,“再说了,君子立于世,自当护家、安邦、平天下,这些卿卿我我的曲子不听也罢。”
大厅里的众歌姬都松了一口气,一个个点头附和。
“蒲君子所言甚是,妾心也有同感……”
“护家、安邦、平天下,蒲君子才是真君子……”
“可不要中了这小家丁的奸计……”
……
见大厅里一众歌姬都在附和自己,蒲伯文不免满脸的得意,然后望了一眼仍在苦思冥想的,忽然豪情万丈。
“初姑娘既然来自宋国,我今日就斗胆献丑,吟唱一首宋地的乐歌,你们看如何”
众歌姬纷纷叫好,蒲伯文用右手轻拍手鼓,大声地吟唱起来。
“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宅殷土芒芒。古帝命武汤,正域彼四方。方命厥后,奄有九有。商之先后,受命不殆,在武丁孙子。武丁孙子,武王靡不胜。龙旂十乘,大糦是承。邦畿千里,维民所止……”
一曲唱罢,大厅里马屁滚滚,一个个搔首弄姿的歌姬,这时候都像比赛一样,抢着恭维蒲伯文。
“蒲君子的歌声浑厚有力,真有力挽千钧的气势……”
“感情纯真,气势雄壮,叹为观止……”
“妾身也是心有戚戚焉……”
……
在众人的恭维声中,蒲伯文显然也是非常的受用。
他环顾四周,装模做样地向四周拱拱手,一个劲地客套,“谬赞了,谬赞了……”
子壮此时却似懂非懂,根本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蒲伯文刚才唱的这首歌谣,并不像昨天小主教给他的那几首夷风那么晦涩难懂,好像是为商国的祖先歌功颂德的一首歌谣。
最起码起始的那两句,“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子壮还是听得清清楚楚,也非常明白它的意思。
商俗和夷俗颇为接近,都重巫轻礼,崇拜玄鸟和太阳,和轻巫重礼的周俗大为不同。
这歌谣的后面几句么,好像是吹嘘这大商国的祖先如何地厉害,霸气侧漏的无以复加。但具体厉害道什么到什么程度,子壮就不太明白了。
“自以为是的家伙。”
旁边一个声音小声地嘀咕着,语气里满是不屑。
咦,这里居然有自己的同道中人
子壮赶紧侧侧头,发现刚才说话的居然是身边的那个胖歌姬。
咦,这倒有点意思了。
臭味相投也罢,英雄相惜也罢,子壮忽然觉得这歌姬不是那么讨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