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正司内,彭昂一脸的郑重,和理正大人相对而坐,把事情的进展禀告给对方。
根据子壮的描述,还有其余几个目击证人的佐证,彭亨已经确定有两个不明身份地歹徒在附近出现过。
他让手下人迅速通知了把守城门的门卒,让他们加强了防卫,同时细细盘查进出的行人。
又吩咐几个手下在邑城内认真搜捕歹人后,彭昂则亲自带了几个理正司的理丁,直奔城东,搜捕一个号称“丝绸张“的人。
据子壮说,那“抠脚大汗”自称是“丝绸张“,在城东开了一家铺子,做一些丝绸生意……
……
“丝绸铺子“
理正大人,也就是理毅,此时轻轻皱了皱眉头,“城东什么时候多了一家丝绸铺子“
蒲城邑是边陲小邑,规模并不大,方圆也不过一里地,满打满算几千人。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城内也是按照“前朝后市,左祖右社”的传统来布局的。
也就是说,邑城内有专门的地方来交易商品,也就是所谓的市场。市场内有专门的官员负责买卖的物价,稽税,乃至治安等问题。
在蒲城邑,市场有工正大人负责,他也是民正大人的儿子。父子俩和理毅井水不犯河水,泛泛之交而已,日常的交际也不多。
理邑在蒲城邑已经一二十年,对于邑城内的事情可谓是了如指掌,可未曾听说过城东还有家丝绸铺子。
不过,这“丝绸张”么,名字听起来倒是有些耳熟,但他一时之间却想不起太多的细节。
看理毅一脸疑惑的样子,彭昂笑了笑,“城东自然没有一家丝绸铺子,但的确是有个叫‘丝绸张’的人。听别人说,他以前也算蒲城邑赫赫有名的‘市皮子’,但据说已经‘金盆洗手’好多年了。”
呃,理毅点点头,怪不得自己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
彭昂接着说道,“那真正的‘丝绸张’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可和那‘抠脚大汉’的形象差了十万八千里。不过,既然那歹徒提起了他的名号,想必是和他有些关联。我带人冲到城东,恰恰把他堵在家里,接着命人细细搜索,几乎翻了个底朝天。”
“找到人了”
那两个人既然身藏利刃和毒药,想必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又怎么可能自报家门,自掘坟墓
理毅虽然觉得希望不大,但心底不免还是有些侥幸,所以才开口问道。
彭昂古怪地笑了笑,“那两个歹徒倒是没有找到,那‘丝绸张’也抵死不承认和他有什么关联。他只是哭天抢地地喊冤,说一定有人在陷害他。他无儿无女,身边只有一个耳聋目弱的老妻,我们也问不出个一二三。不过,虽然没找到人,我们却在他家的一个不起眼的厢房内,搜出了整整32匹的鲁国白缟……”
“什么”
理毅好像也被这个消息给震惊了,一脸的难以置信,“32匹鲁国的白缟他怎么搞进来的他怎么这么有钱工正大人知道吗……”
一连串的问题,从理毅的嘴中脱口而出。
“齐纨鲁缟”,天下闻名。
纨与缟都是制作精良的丝绸品,只是种类不同而已。
北方的各个诸侯国,大都有缫丝织绢的传统。但其中最出类拔萃的,还是齐国和鲁国。这两个诸侯的丝绸业已经初具规模,产量也高居榜首。
齐国的纨光泽焕然,鲁国的缟轻透细薄,尤其受达官贵人的喜爱和吹捧,甚至连“齐纨鲁缟”都成了精美丝织品的代名词。
不过,蒲城邑不过是个人口数千的小城邑而已。这里人穷地薄,不是人人都消费得起那制作精美,价格昂贵的鲁国白缟。
可是一个号称早已经“金盆洗手”的“市皮子“,厢房里竟然藏了几十匹的鲁国细缟,这就耐人寻味了。
也怪不得连理正大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彭昂摊摊手,“他还是一个劲地叫屈喊冤,一问三不知,说压根不知道家里还有这么多的鲁缟。他说那厢房闲置已久,他们平日里也难得过去一趟,并不知道有人在里面偷放了东西……”
理毅耸耸肩,“这鬼话他也能说得出”
彭昂冷哼了一声,脸色也变得很难看,“他这混账话不但说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