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力走后,子壮一个人躺在睡榻上,辗转反侧,梳理着这一整天发生的事情。
让“书券”的事情这么一闹腾,小主这边是彻底地凉了。
本指望她能帮自己在邑城里找个好差使,现在看来是痴心妄想了。拜天拜地拜祖宗,只希望这“克夫”娘们消停一点,千万别无缘无故地故意刁难自己。
倘若她发了疯,把那要命的书券亮了出来,随便找自己一个短处,自己可能真地只能入府为奴了。
自己招谁惹谁了
自己兴冲冲地跑来应差,本来还指望一个好前程,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什么都黄了。转眼之间,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这“克夫”娘们捏到了七寸,可谓是敢怒不敢言,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天大地大,找谁说理去
除非是,找个机会把那书券给偷出来,然后一溜烟跑回桑林村,找小桑林巫和村正把事情说清楚。
然后,打死都不露面,爱咋地咋地……
到了那个时候,估计樟婆一家即使想故伎重演,恐怕也找不到任何机会了。
只是,那个克夫娘们,到底会把那该死的书券藏在哪里呢
……
偷书券的事情,只能徐徐图之,免得一时不慎,打草惊蛇,那自己可能是再也没有任何机会了。
车稳那个破落户的士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让子壮有气都没地方撒,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当务之急,就是赶紧去一趟流民村,找到毛脸鸷和他的父亲,问清楚他们和车稳之间的交易细节。
若是车稳和那个“克夫”娘们存心算计自己,那自己可算是真地栽了大跟头了。
……
至于哑巴力的那个提议么,若是绕过了小桑林巫,也不是不能做。
毕竟盛产草药的北部荒原,现在还是流民村的地盘,这也是自己的优势所在。
至于去采草药的人么,必须要非常可靠,三蟹也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不过,具体怎么操作才能掩人耳目,尽可能地降低风险,这个还需要从长计议……
……
一夜无眠,第二天子壮又起了大早,简单洗漱了一下,又发起呆来。
肚子开始咕噜咕噜地叫,可一想到要到蒲府去应差,这面子上还真是抹不开。
他几次推开院门走了出去,可走不了几步又退了回来。
虽然昨晚已经拿定了主意,也明白“大丈夫能屈能伸”的道理,知道当务之急是把小主稳住,不能打乱自己的计划。只是,昨天事情闹得那么大……
院门一响,满头白发的樟伯又走了进来。
“樟伯……”
子壮就像看到了大救星,激动得手指都微微哆嗦。毕竟是太年轻了,人生阅历不够,很多的时候不知道如何拿捏。
樟伯大有深意地看着子壮,呵呵笑了,脸上的皱纹也好像舒展了开来。
“子壮小兄弟,看样子你是想通了,这就好,这就好。”
他过来拍了拍子壮的肩膀,“走吧,早餐已经给你准备好,你的房间也给你收拾好了。”
子壮一脸意外,“啥什么房间”
樟伯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半是责怪半是调侃,“你这个孩子,自己说过的话怎么都忘了你不是要求小主给你安排吗在蒲府安排一个歇脚的地方里面还要放几盘点心,来几壶浆子,你累了的时候也可以歇一下……”
“我……”
子壮想起昨天的事情,一下子闹了个大红脸。他摸了摸脑袋,支支吾吾地辩解说,“都是‘话赶话’的事情,小主背后说我的坏话……”
“好了,可不要乱说。”樟伯迅速地打断了子壮的话,紧张的扫视了一下周围,这才板起脸,一脸慎重地叮嘱道,“小兄弟,邑城毕竟不同于野村,门户越大,规矩也就越多,以后说话做事可不能这么莽撞了。”
“还让不让人活了——好好好,樟伯,我听你就是了——蒲府有啥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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