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律悚然而惊,感觉到失言,心中顿时掠过一丝后悔。
张羽曼嚷嚷得更大声了,恨不得跳起来:“所以程博士,你接受了我妈的委托,修正了配方!但你却不肯将成果交给我,反而让颜未染故意设局,拿了那张有缺陷的配方害我!你是和我签的合同还是和颜未染签的你一意维护和我妈并无关系的颜未染,反而来害我这个遗产的法定继承人!”
卫泽希忍无可忍,出声呵斥道:“张羽曼,别动不动就污蔑别人!难道你没看到你妈妈的遗言你有没有想过,在你害死了母亲之后,你已经根本没有资格得到她的配方了!”
“呸!我妈是病死的,要说害死她,那也是没有照顾好她的颜未染害的!”
“可笑!你自己不照顾亲妈,去世后却跑来索要你妈妈的遗产我们把她留下的配方给你了,你却还要我们改进到更好给你,试问我们有什么义务我们又不是你妈!”卫泽希说着,话锋一转又问,“我们还没追究,你到实验室来做什么这可是科研重地,你擅自闯入,要是给研究造成损失,别说我们,就算哥大也会追究到底,责任你担得起吗”
张羽曼冷笑一声,说:“你少吓唬我!我妈的配方在这里,我来看看配方的进度怎么了再说了,电脑还没打开你们就回来了!”
卫泽希逼近她,问:“谁知道你开电脑了没有,有没有偷走重要资料”
张羽曼见他靠近,干脆倒贴了上去,把外套一解,露出里面低胸内衣:“那你来搜啊有本事你摸遍我全身看看有没有偷走什么东西!”
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连卫泽希这样的人也无计可施,只能打开她伸过来的手,低声说:“你给我到保卫处说清楚!”
“好啊,有本事你来啊,再靠近一寸我就脱衣服,让明天全哥大都传颂程博士在实验室召妓的丑闻,好不好”张羽曼咯咯笑着,见程嘉律脸色铁青,便抬手做了个飞吻,得意地扭过身,蹬着她那粗高跟的鞋子,扬长而去。
卫泽希怒不可遏,正要打电话叫人拦住她,程嘉律却阻止了他,说:“我相信她没能拷走资料,毕竟我那台电脑是严格加密的,她不可能打得开。”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先叫个人盯紧她。”卫泽希想着她口口声声说母亲与程嘉律签订合同的事情,心下涌起不祥的预感,便立即拨打电话,“至少要知道她怎么进来的,不然要是还有下次,你麻烦可大了!”
卫泽希在走廊里拨着电话,不肯罢休。
程嘉律叹了口气,回到实验室内。通风橱上设定的时间还没到,明亮的数字在缓慢跳动。程嘉律思绪混杂,便也没有过去细看,只走到窗前,低头往下看去。
他看见了远远的草坪之外,被灯光照亮的那棵高大的橡树。他和未染第一次见面那天,那棵树曾经滴落了一颗水珠在她的脸庞上。
他还记得那时未染脸上懊恼无措的神情,当时的她还像个单纯无知的小女孩,神情与眼神都是纯净无瑕,和现在她面对自己时,身上那种犀利决绝的气场,是天壤之别。
他望着那棵树,在心里想,未染会不会也像自己一样,永远都在心里铭记着那个春天,那滴落在她面颊上的一滴春雨,那一枝沾湿了她裙摆的四照花呢
正当他沉浸在过往与未来的迷惘中,思绪混乱之时,眼角忽然瞥见通风橱内火光亮起,炽烈的火焰瞬间弥漫了整个橱内。
程嘉律还以为是实验失误,便快步走过去,准备开启水洗装置清理反应物。但就在伸手的那一刻,他发现了通风橱那没有关闭严实的玻璃门。
窒息的危机感骤然降临,他立即转身,向着门外奔去。
但,就在奔逃的那一刻,他看见了不知什么时候被张羽曼搬到了外面角落的一台电脑主机。大概是她解不开这台电脑的开机密码,所以想要直接把机子搬走,却被进来的他和卫泽希打断了,只能仓促放在这里。
那台电脑里,存放着那张配方的所有记录。实验室内其他的研究,都会定期备份在另外的机子上,可只有这张配方,因为是他私人的研究,所以,只有这台机子上才有。
所有的数据,所有他想交给未染、让她回心转意的东西,都在这里面。
而现在,它所处的角落,正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