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狱看着处于极端状态的王轻鸿,心里陡然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王轻鸿今日的状态,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
方狱紧皱着眉头,却是面不改色波澜不起坐在椅上,淡漠地望向神王。
饶是方狱玩弄权术,算计人心,此时此刻全然看不懂王轻鸿的心思。
现在的南雪落,不是娉娉婷婷的女子,而是王轻鸿的男人身体。
这样的场面,简直太震撼了。
南雪落就像是飞蛾扑火,那一句话,问尽了她毕生的力气。
她不愿呆在这个肮脏的男人躯体里,可她没有去处,若不在此,出去只有死路一条。
她不敢去赌神王的心,她甚至以为,就算她脱离躯体魂飞魄散,神王亦不会多看她一眼,更别说把丹石拿出来渡她成为一个正常的人了。
从万年之前,神王就在算计她!
她是他走向凤栖的踏脚石而已。
南雪落望着还在怔愣中的王轻鸿,苦涩的笑了笑。
这一刻,她像是疯魔了一样,不顾一切也要撞个头破血流。
她洒脱地取下了面具,一张鲜血淋漓的脸触目惊心般。
她曾拿着匕首,把这张脸所有男性化的部位,全给划上了一刀。
这张脸,直叫王运河彻底晕厥了过去。
“轻鸿哥哥……”碧玉青距离最近,看着南雪落的脸,险些干呕出声。
世有千万人,盛筵灯火光,而南雪落的双眼中只有神王。
两行清泪不由自主地滑下来,她痛苦地看着神王,闭上眼,仰起头,伸出了双手:“神王哥哥,你可以抱我一下吗”
在万年前,十来岁的小丫头最喜欢摆出这个样子,而每一次神王都会将她抱起,尤其是在冬日,还会把自己的衣裳盖在她的身上。
两个男人,这样的场面,简直是惊心动魄。
南雪落即便是闭着双眼,依旧是泪水滑出。
许久过去,没有等来回应。
南雪落睁开眼睛,神王恐惧又嫌弃的看着她,往后退了数步之远。
左胸膛的心脏,像是被钩子狠狠扯碎。
南雪落笑了,凄凉的笑容,犹似凛冬凋零的绿梅。
她不死心地往前走,伸出双手去拥抱神王。
这一次,她用尽了身上的所有力气,把脸埋在神王的胸膛,贪婪的嗅着久违的味道。
旧时的声音,似还回荡在耳边。
“神王哥哥身上的味道真是好闻,是阿落喜欢的味道。”
“阿落以后只能闻你神王哥哥身上的味道,知道吗”
“为什么”
“因为我在等阿落长大呀。”
“为什么要长大”
“阿落长大了,我就可以娶阿落为妻了。”
“那阿落每顿都要吃三碗饭,一定要快快长大。”
神王哥哥,成为你的妻子,是我毕生的梦想啊。
可我却不知,与你成亲的那一日,竟是我噩梦的开始。
儿时的承诺我记了一万年,怎能是戏言
若爱,那便是承诺,是爱的海誓山盟。
若不爱,那便是戏言,是恶心的回忆。
南雪落紧抱着神王,双手用力揪着身神王背后的衣裳,揪到骨节发白。
忆起彼时,南雪落泪流不止。
神王哥哥,不要丢下我。
我是你十里红妆明媒正娶的妻子啊!
神王似是想起了以往的事儿,他还记得,阿落出生时,他第一次拥抱那小小软软的婴儿时心花怒放的感觉。
他甚至不懂,为何,曾经善良天真的南雪落会变得这般狰狞,张牙舞爪,犹如厉鬼般不死不休。
在凤栖之前,他要娶的只有南雪落一人,在遇到凤栖之后,神王才发觉对南雪落的感情只是兄妹情
他不愿辜负此生,只能辜负南雪落,可最终,他谁都辜负了。
他还记得,父母以死相逼时,他去那片绿竹林寻找凤栖,他企图找到凤栖对他的在乎。
彼时的朋友说,一个女人只要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你,都不愿你去娶其他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