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韵真略一震,心头猛地氤氲起一层浓雾。她有些失语,心头忽的又揪起来,引得一阵剧烈的咳嗽。她又咳了血,血溅在他泛着寒光的剑刃上,腥甜的气息扑面而来。
“你……”她怔怔望着南影霖。
“宝相寺到齐宫,一日便能打个来回,他到现在还没回来,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南影霖傲然勾勾唇角,压低声音,一字一句道:“他死了。”
“不可能!”她脱口而出。
胸膛里热辣辣的痛,喘息亦伴随着剧烈的起伏,她竭力扶着胸口,道:“你在骗我。”
她的心慌了一整天,元儿也哭成那样。这样看来,怕是与他连心,才感知到种种不祥之兆。
“我骗你”南影霖白了一眼,笑道:“他跌落悬崖,那崖壁深不见底,下面又是湍急的河流,你觉得从那儿摔下去,人还活得成吗”
南影霖将手一扬,那柄剑跌落在地。他的身子向前一倾,一双铁钳似的手猛然抓住沈韵真的臂膀。他的嘴唇随即便要吻下来,沈韵真死死抵住他的下颚,侧脸避开。
他的下颚撑在她手掌上,面皮被那股力量挤出道道褶皱。
“干娘!”她大喊。
院中却是鸦雀无声。
南影霖嗤嗤笑起来,缓缓站起身将衣服上的褶皱掸平,又提起那口剑来,一把扯住沈韵真的胳膊,连拖带拽的把她扯到殿门外。他用力把她的手臂向外一掰,扭得她动弹不得,那柄长剑的剑刃便在她脸上轻轻的拍打两下。
刘二月,小顺子,青罗,阿若,都已经被绑的结结实实,口中勒着粗麻绳。说不出话,只能冲着她呜呜咽咽的叫着。
院中人都是清一色的黑衣装扮,配着一条银光闪闪的精钢羊头腰带,手持钢刀正与宫中卫尉僵持着。
南影霖的手下劫持人质,内卫怕他们狗急跳墙真的伤到人,便只堵在宫门口不进来。宫灯经夜风一吹,火苗呼呼啦啦的抖动着,光影忽明忽暗,一如卫尉此刻那时紧时松的心绪。
“信王,你不要一错再错了。若你伤了宸妃娘娘和皇子,皇上是绝不会放过你的。”他道。
南影霖厉色凝着卫尉,用剑刃一指:“本王知道,你就是宫里的卫尉,南景霈的忠实走狗。”他不屑的啧啧舌:“不过你有句话说错了,皇帝已死,就算本王今天杀了这个贱人,他也奈何不得本王。”
内卫们一听说皇帝已死,不由得齐齐往后退了一步。
卫尉见自己手下如此慌乱,便道 :“皇上好好的在宝华山祈福,又有内卫兄弟保护,根本不会有事。信王是奸臣,唯恐天下不乱,弟兄们别信他的鬼话!”
“是吗”他冷笑一声,两个手指从腰带间捏出一块龙佩,轻轻扔在刘二月面前:“你告诉他们,这是不是皇帝的玉佩”
这玉佩是武备后来在山路上捡的,想必是皇帝与他们打斗之际不慎遗失的。
刘二月认得那块玉佩,那是皇帝的近身之物,下面的璎珞又是沈韵真亲手为他编的,断乎不会错。看来,皇上是真的出事了。
刘二月凝着沈韵真,眼圈倏忽红了一片。沈韵真亦是绝望,可却死死忍着眼泪,她不想在信王面前流露她脆弱的一面。
卫尉见刘二月不出声,心里也有了七八分明了,挥剑道:“弟兄们,定是信王刺杀了皇上,咱们杀了信王给皇上报仇!”
内卫呼啦啦便要往上冲。
南影霖却不慌不忙,将沈韵真往身边一扯,一剑横在她喉咙口,叫了声:“谁敢”
便有一个黑衣人抱着婴儿走出来,他笨手笨脚,引的怀中婴儿一直啼哭。
“元儿!”沈韵真挣扎着要去抱孩子。
南影霖却死死扣住她的喉咙,喝道:“别动!否则我摔死他!”
那黑衣人真的把承元高高举过头顶:“殿下,下令吧”
孩子哭得越发响亮,想是怕极了,拼尽全力在号啕。哭得沈韵真心碎不已,那是她和皇帝的宝贝,是南景霈爱如珍宝的亲骨肉,现在竟被信王如此虐待。南影霖几乎不拿元儿当做人,只把孩子当做一个小物件,可以随意决定他的生死。
“不要!”沈韵真的眼泪夺眶而出,她慌得周身发软,死死扯住南影霖的衣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