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六斗米”面前的男子一笑,这一笑也并非代表着心情变好。
岑昔一直认为这厚照国安乐君是男子,不似那陆莲河、卫淳风那般与风同长的少年。因为男子有着一张过分招摇、过于骗世、惊艳绝伦的脸,让人不敢去凝视,一旦看进眼里,只怕回不过神来,只沉浸在那一张脸中。
于是岑昔低头,安修君的存在就像光芒一般咄咄逼人,不像是十七八岁的少年,比起赫连简修,那上位者的威压与让人甘愿臣服简直诱惑着你顶礼膜拜。
有一种人,天生就能高高在上,眼前的安修君便是,那是自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所带来的。
“京昨日在下山途中遭遇盗匪,京虽逃脱,但家中幼妹与傻娘却是放心不下。”岑昔收回目光,只落在那握住瓷杯如玉雕修长的指尖。
安修君抬头看了一眼绥生,绥生不应答,如此不给他们主子面子,他才不管别人死活,怎的,自己能干掉两个盗匪,那身手快的连他的人都未看的清楚,还怕几个毛贼么。
“既如此,那本王也有两个条件,你可愿听”安修君转回目光,他要的东西始终会到他的手中,只是眼前少年主动前来,倒是让他心情有些舒畅。
“自是愿意的。”别说两个,四个她也应。
“第一,本王在司天学院的这段日子,你得跟在本王身边,尤其是在初试、文试、会试之时,明白么”
岑昔点头,哪里不明白,作为上学专业户来说,这安修君的意思再也清楚不过,就是作弊呗。
“第二,本王每周休学之日,会去你院子里坐坐,你得认真款待,做些好酒好菜,不能敷衍。”
岑昔一愣,下一刻也点头,权当你去视察得了,有你这主子每周去一次,那么保护岑青和傻娘的侍卫自然不敢怠慢了。
“既然京子文生答应得这样爽快,那岑青小丫头,本王也喜欢,就当是有缘了。”安修君满意了,尤其是岑昔点头的诚恳很是赏心悦目。
“绥生——”一男子从暗中现身,正是当日岑昔见过的那位,也是刚才重重撞了茶杯的那位,岑昔对其微微一笑。
“安排两人,去山脚——”绥生应声要去。
“慢着,再寻一个稳妥的妇人,照顾其饮食起居。”
“安修君,这妇人就不用了——”有钱她也想啊,可是没钱啊。
“这妇人不用你掏钱,自拿你的那五斗米抵除。”安修君看了一眼眼前的少年,堂堂一个男子,为生活所迫,洗手作羹汤,并非长久之计。
“是,主子。”绥生立刻回应,还是主子主意多,这妇人也不必另寻,厨娘里挑一位就成,主子不就是馋上了那几口少年做的菜么,等厨娘学了回来,主子什么时候想吃,就不用想着那少年了。
商量完毕,两人又讨论了一番两日后论辩的细节,说是细节,就是安修君已经实实在在地写下了几个论辩的辩题。
自然,这司天学院的绝大多数先生是买不通,但也有能够买通的,那未能买通的难免会和买通了的商量一下辩题的事情,因此,岑昔手中的辩题不算十分准确,却也有五成的把握。
商妥一番,岑昔下山,刚出学院大门,就见到陆莲河的马车就等在大门口。
“莲河文生——”眼前的少年迎着午日的烈阳,热情晃得岑昔眼慌。
“京子文生,我等不及去见你的桃花酿,今日别无他事,不若去你家坐一坐,就解一解我的眼馋如何”
岑昔应允,马车啊,可以让她不必忍痛走下山,又可以早一些到家中,看到岑青与傻娘。
“走喽——”陆莲河立刻喜笑颜开,马车内又露出一张脸来。
“京子文生,叨扰了,陆莲河一向行事无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