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子目光落在姜瑜身上,目光有些怔愣,半晌道:“这就是你新收的那位小徒弟瞧着,有些面善啊。”
“我家阿瑜模样生得好看,大家都觉得面善!”老爷子臭不要脸的道。
容老爷子失笑,注意到姜瑜手里拿着一幅画,便问:“你拿着的,是你自己画的画能给我看看吗”
“你什么时候又画了画”老爷子问。
姜瑜一愣,有些不好意思的把画递了过去,道:“是我睡觉之前画的,那时候昏昏沉沉的,看见桌上有颜料,就按捺不住蠢蠢欲动的手,就画了一幅……”
老爷子拿过画展开一看,然后愣了一下。
这幅画实在是一幅很简单的画,就是一碗汤圆而已,不过在姜瑜高超的画技之下,雪白的汤圆看起来十分诱人,芝麻漆黑,因为裹了糖,带着一种甜腻的感觉,黏黏糊糊的。而碗中的汤,有同样雪白的米粒,米粒早就是炸开的,瞧着就知道是用米酒煮的,明明只是一幅画,你却像是能闻到米酒的香气。
“……这画!”容老爷子伸手把画接过来,眼中闪过一丝惊艳,道:“这画虽然画得简单,也没啥过多的技巧,但是……”
但是这幅画却充满了一种烟火气,袅袅的热汤里,盛放着一颗颗圆润的丸子,整幅画透着一种十分轻松温暖的感觉,那种融融暖意扑面而来,很有生活气,而这种生活气才是最难得的。
容老爷子放下画,看着姜瑜的目光有些奇特,半晌他忍不住感叹道:“崔国盛啊,你运气可真好,能收到这么一个徒弟。”
其实越是简单的画,越是考验一个人的基本功,要怎么样用寥寥几笔,表现出画者所想要表现出来的东西,这便是一种学问。而其实在画中细节之间,就已经能看出一个人的功底了。
毫无疑问的,姜瑜的功底很扎实,想她上辈子学画的时候,每天画一百张速写,这种行为一直没间断过,一直坚持了三年。
这样下来,她的基本功怎么可能不扎实
老爷子心中得意,不过面上还是很谦虚的,道:“诶,小孩子什么的,经不得夸,她这进步空间还很大了。”
容老爷子摇头,又忍不住叹了口气,道:“和你这徒弟比起来,我家里这些孩子……”
他话没说完,他是语气间的失望却是显而易见的。
“唉,你想这么多干什么,我看容珏就挺不错的。”老爷子安慰道。
容老爷子抬了抬眼皮,道:“不错有什么用,不过是矮个子中挑高个,挑来挑去都一个样……而且容珏那孩子,并不喜欢画画,他喜欢搞音乐。”
说来也奇怪,他们容家人很多年来都没人有音乐细胞,偏偏这一辈出了一个容珏,还真的就和音乐锁上了。
老爷子也知道容家这一辈的情况,也是奇怪了,容家每一辈都会出现一位惊才艳绝的人物,在书画界简直就是辉煌一般的存在。譬如容老爷子的儿子容锦,当时一幅山河图,在书画界引起多大的动荡,无数人推崇他的画。
可惜,容锦这人命薄,二十八岁的时候出车祸去世了,他就像烟火一样,一生绚烂,但是却很短暂,眨眼就消失了。
容老爷子摇头道:“我就不应该给他取名锦的,鲜花着锦,繁盛过后便是衰败……”
这话题提起来,就太过沉重了一些了,老爷子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容老爷子这一生最自豪的儿子便是容锦了,当时经常把容锦呆在身边,可惜天妒英才,容锦去世得却这么早,让容老爷子白发人送黑发人。
容家发生的这些事情,老爷子都是看在眼里的,自从容锦去世之后,容家就越发的低调了,几乎在大众眼里消失了,而容老爷子也衰老得更快了。
“你啊,你这完全就是胡思乱想,容锦的死,这和你取的名字又有什么关系”老爷子板着脸说。
容老爷子笑了一下,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道:“瞧我,大过年的在说些什么丧气话,不说了不说了……你这孩子,你是叫姜瑜吧”
他转头看向姜瑜,轻言细语的问。
姜瑜点头。
老爷子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伸手在身上摸了摸,最后拿了一个玉质的挂坠放姜瑜手里,道:“我过来也没带什么东西,这个就送给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