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陆家那个尤爱兴风作浪的小姑姑,裴绍都缩了下脖子。
但陆星叶这人又十分可笑,可笑之处在于,她虽然爱兴风作浪,但是个怂包,并且是根墙头草。
裴绍问:“那今晚和江小姐的约会,另外定时间还是……”
陆淮深头也未抬,‘唔’了一声,皱了下眉,“再说。”
说完大笔挥洒,在一份文件底部签名处落下大名。
随后用钢笔笔头指了指茶几上包装精美的东西,“你先把东西给她送过去,还有上次那什么酒庄老板送的那瓶红酒,还放在我车的后备箱里,你一起拿了送去。”
裴绍得令之后立刻去办,庆幸位子虽然订了,但还没通知江舟蔓,要是放了她鸽子,不费一番功夫,恐怕还安抚不下来。
江舟蔓虽不骄纵,却也不是个没脾气的。
……
陆星叶逛完商场,就要先带着江偌去陆家。
陆家一大家子,从老到小,没一个省油的灯,江偌跟对方一没血缘关系,二没联络过感情,陆淮深年纪轻轻权高位重,都说不看僧面看佛面,然而陆淮深谁的面子都不卖,三姑六婆叔叔伯伯谁惹了他,照样刺得人家狗血淋头,他一出现在陆家,就是别人眼中钉肉中刺,没他在,她自然就会变成对方唇枪舌剑的靶子。
江偌说:“要不你先回去吧,我跟陆淮深一起过去。”
陆星叶看她不经意流露出的为难姿态,笑着打趣道:“陆淮深又不能罩你一辈子,何况他那样的男人,时间精力大多用在工作上,当然希望自己的妻子有独当一面的本事,你要是事事都想着依靠他,只会惹他心烦,慢慢地,他会怎么看你再说了,我爸和我哥他们又不会吃了你。”
陆星叶想,江启应失势,江偌这个半路捡回来的孙女被扫地出门,陆淮深另有所爱,却是她唯一的仰仗,她必定要想方设法留住陆淮深。
江偌也在想,这陆星叶还挺会忽悠人的,但她抓错了切入点,她不是仰仗丈夫鼻息而活的豪门太太,她也不在乎陆淮深怎么看她。
陆淮深处境如何,她管不着,独善其身更为重要。
两人各有所想,陆星叶看了看时间说:“你到的时候陆淮深也到了,何必非要跟他一起。”
江偌笑笑,赴鸿门宴哪能毫无准备
陆星叶见她分毫不动摇,便有些不愉快道:“我都告诉我哥哥他们你会跟我一起回去,你这样可会让我下不来台。”
陆星叶没想到江偌这么轴,好言相劝威逼利诱都不为所动,一急之下把自己干的事招了。
说完怕江偌生气,也怕她和陆淮深告状,心虚了一下子,转念一想,陆淮深压根不怎么用正眼看她,估计也不会重视她说什么,于是又理直气壮地抬出了长辈的架子来。
“江偌,你这是摆明了不信任小姑姑。”
停车场里,陆星叶假装生气地把一个又一个购物袋装进车里。
要不是陆淮深之前警告了她,江偌还差点着了陆星叶的道,她站在一边,面不改色地看陆星叶演技精湛的演来演去。
最后才松口说:“我跟你一起去吧。”
陆星叶这才满意点头。
陆家大宅在城南,从市中心开过去要一个小时左右,高峰期至少也要两小时。
去的路上堵了会儿车,一路上看着微光西沉,星子铺陈在还未黑透的天际。
车开进弯弯绕绕的庄园停在主楼前,院子里已经停着好几辆轿车,该来的人已经来了,除了还被堵在路上的陆淮深。
陆星叶和陆家现在的大家长陆终南常住在这里。
一想到自己将要面对的是怎样一群犀利的人精,而自己不一定有本事一一应对,江偌的不安膨胀得越发厉害。
换了鞋进门,楼下大客厅里不少人参差落座,男男女女二十来人,各个年龄阶段的都有。
说起来,相比于江家子孙凋零,陆家后代极多,将开枝散叶这回事发扬到了极致,陆家的男人几乎都有一个共同点,爱乱搞。
这种基因似乎是从陆家大家长陆终南那儿遗传下来的。
陆终南在和原配的婚姻关系维系期间,前后和多个女人确认过不受法律约束的同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