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中,正是夏阳高照之时。
数日来,前线捷报频传,唐军已经将红巾叛军给打退回越州府。
眼看着就要收复失地,平复叛乱。
就在此时,金陵城外的鸡鸣寺中,一位肥头大耳的和尚在众僧的拥簇之下,朝着山下的玄武湖畔走去。
这和尚不是旁人,正是鸡鸣寺当今的住持宝相禅师。
宝相禅师要在那玄武湖畔开设水陆法会,说是要为那些在战场上战死的将士们超度亡魂。
一时间,金陵城中的百姓对鸡鸣寺的和尚好感度直线上涨。
到了这一日水陆法会之时,不少金陵百姓都到玄武湖上的上林苑中听那宝相禅师说法。
那上林苑是前朝时皇帝外出行猎时的园子,自从唐国南撤定都金陵之后,便将其开放,普通百姓也能入内。
宝相禅师开水陆法会真当是盛况无比。
还在山路上之时,就远远看到了那山下的人流攒动。
宝相禅师的脸上不禁露出满意的笑容。
凭借此次水陆法会,他鸡鸣寺的名头一定能大放异彩。
到时候,香油钱还不是蹭蹭蹭的往上涨。
就是一想到法海那厮竟然把他鸡鸣寺的镇寺之宝给强取走了,他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虽然他原先也想借着那颗玄奘禅师留下的舍利将法海给套牢在鸡鸣寺中,可是谁曾想到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被法海直接将那舍利给强取走。
那法海要走,他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谁让法海的法力高深,他这普普通通的和尚哪里是那法海的对手。
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法海拿着他鸡鸣寺的镇寺之宝远遁而去。
宝相私下里不止一次想过让佛祖把法海这个强盗给劈死。
可惜他修的是小乘佛法,佛祖好像对他不太感冒。
所以他只能是每天多吃了一顿肉食,以此来缓和他那郁闷的心情。
不过现在看到水陆法会的影响这么大,他即便是不吃荤食心情也自然好的不得了。
宝相禅师今天特意穿上了他那亮晶晶的袈裟,十足的高僧气派。
他登台讲法,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真当是舌灿莲花,替鸡鸣寺收揽了一大波的信徒。
就在宝相禅师在高台之上高声讲法之时。
在那上林苑的一处水潭边上,一道黑光从那水潭之中飞出,而后化作人形。
却是一个黑衣男子。
他朝着高台那边看去,眼中露出狐疑之色,随即朝着人堆中挤去。
那黑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被吕洞宾镇压在玄武湖的长江龙王之子,夜尘。
吕洞宾虽然把他给镇压,但是他还是能活动的,不过他的活动范围仅仅是在玄武湖这一片。
上林苑就建在玄武湖之上,他自然能出来走动。
平日里这上林苑冷清的很,今日却是来了这么多人,将他的清修都给扰了。
他有些不耐烦,所以便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这里搞事情。
当看到是有光头和尚在讲法说禅之时,夜尘就有些不高兴了。
他向来对和尚秃子没什么好感。
只因他曾经在和尚秃子手里吃过不小的亏。
这和尚秃子竟然敢在他的地头上搞风搞雨,不为难一下他,他就不叫夜尘。
他虽然是被镇压在此,但是好歹也是长江龙王之子,虽然斗不过吕洞宾这等上仙,但炮制几个凡人和尚还不是手到擒来。
于是他化形之后朝着那人群之中走去。
推开人潮,他看清楚了那高台之上和尚的面容。
只见那和尚长的肥头大耳,可偏偏还装模作样的好像真是高僧一样,不过看起来还真像是那么一回事儿。
夜尘嘴角挂上一抹笑,计上心头,当即抬手大喊道:“禅师,禅师,我有一惑望禅师解惑。”
宝相和尚正讲在兴头之上,突然被人打断了,心中自然不愉,但是这么多人看着呢,自然脸上不会露出半点的不愉之色。
为了显现他的高僧风范,他脸上挂上十分和善的笑意,朝着那夜尘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