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只继续行进着,王蛇的目光渐渐转变为悚然,这才几个呼吸,那道影子变大数倍,以他的目力,甚至能看到那一片片磨盘大小的鳞片,在这微明的天空下,鳞片除了淡黑之外,还有几许深紫。
“一、二、三、……八!”王蛇在数数吗好像是的,那让人眼花缭乱的狰狞蛇头,让他只能一个一个的数去。
耳旁骤然传来呼啸风声,涴澜想要转头,但忍住了,他发现那攻势的目标并不是他。
高近百丈的蛇头张开大嘴,然而那船也不小,本不能吞下,但当那蛇头袭来之时,布满细密鳞片下巴松开,蛇口陡然增大近倍,一口便咬住船头,木屑四溅。
涴澜恍惚间,听闻几声凄厉喊叫,那蛇头毫不在意,阴森的瞳孔中居然还有些戏谑。
它猛地缩前,一口咬住大船正中,口中密集的牙齿,每一颗都有半人大小,却非洁白,和鳞片几乎同色,但没有一分紫意,而是淡黑之色。
半截船身已进蛇口的大船上,方才多数人都在甲板站着,注视带给他们无限希冀的涴澜,当那蛇头吞来时,惊慌没有任何作用,有心逃跑,也是无能为力。
巨大的重力第一时间袭来,身躯化作肉饼。
虽然带着恐惧死去,但没有感受到细致的痛苦。
而那压在鲜血和肉酱下的幸存者,还没来得及欢喜,已经到了蛇的口中。
这里伸手不见五指,纵然明亮千万倍的曜日,亦无法为这里带来光明,因为他们到了蛇的体内。
茫然四顾间,无孔不入的腥臭味犹如水蛭,一齐钻入鼻孔。
那十数没被重力压死的幸存者,只感觉闻之欲呕,全身血液更有狂躁的冲动,他们张开嘴要让新鲜空气入体,可这里,并非世间任何一个角落。
狂躁的血液奔流而出,随着一声闷哼,黑暗中响起诡异的滴答声,似乎是一滴小水珠落进水桶。
如果这里有光明,就能看到那些人化成了脓血,连骨骼,毛发,同样不能避免,和那甲板上的肉酱一样,滑过大蛇的食道入胃。
还有几人兴许是身体强健,又或是明智的没有张嘴呼吸,憋红了脸,想要以此对抗腥臭的毒气。
他们没有放弃求生的希望,匍匐着木板,任由黏而湿滑的脓血从身上落下,他们却一点点探寻光明的所在。
忽然这半截船身倾斜,几人眼中满是绝望,蛇头已将大船咬成两半,这口中的一半,他没有吐出来的道理。
大蛇的蛇躯撑大,半截船身一丈一丈滑进胃里,幸存的几人眼中爆发极度的不甘。
凝气成雾状的毒气从底部涌来,除了熟悉的腥臭,还有一丝恶心的腐臭,毒雾沾上几人的身躯。
仿佛野兽厉吼,幸存的人挣扎着,扭动着身躯,但毒雾一寸寸腐蚀他们的皮肉。
最后,连一丝痕迹都不曾存在。
蛇头吞下半截船身,却一时没离开,它匍匐在海面上,下颚紧紧贴着海水。
如果不看那余下正逐渐沉没的船身,不看那些仓皇无依漂浮在海上的侍从,涴澜可能会以为是谁得恶作剧,将大船泼上浓漆,染成紫黑之色。
临近蛇头的一艘大船,船上的侍从头领强自镇定,指挥大船远离,可他那断断续续的声音出卖了他。
船上惊惶逃窜的众人也压根没听见他说了些什么,唯有慌不择路,大船居然朝着蛇头撞来。
蛇头似乎有些不屑,只见它往右一甩,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