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草地上回来,我的日常生活,除了上学,看戏本子,还多了一项人马感情培养计划,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回回”,并且每天亲自喂食,以求跟它建立起坚定的革命感情。
相比之下,韩二和陆青要忙碌得多,陆将给他俩找了一个兵家师父,所以他们又多加一门课业——系统学习各类兵法。尽管如此,可靠如陆青,还是尽可能地抽时间教我骑马。
渐渐地,虽然比不上他们的骑术,但我也敢一个人“驰骋十里”了。
有了事情做,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日子在平和的一天天中流逝。
到了第二次过年的时候,比起上次想念现代的家而偷偷哭泣,这次更能融入这里的生活了,也由衷地生出了和家人一起团聚庆祝的欢喜。
只是,我心底依旧一丝一毫也未曾放弃回到现代的念头。
这些日子,我对这里的风俗民情已差不多了解,并画下记忆里那个龙凤交颈檐角的奇怪小庙,托礼佛的娘亲和其他家人帮我询问,期待能够找到点滴线索,只可惜一直未能如愿。虽然家人不太懂,但听我说是梦中常见之物,就不多问,默默帮忙打听。
总体来说,我的日子过的还不错。
若说这期间有什么记忆深刻的,就是陆青和韩二的十五岁成年仪典了。此事全家人都十分重视,父将从宫里禀告关情回来后,将韩二的仪式提前了几月,与陆青的一同举行。
这是我首次近距离观摩少年成人的仪式,感觉十分震撼。
一月初九这天大早,全家人都集聚在后院,也就是陆家和韩家的祠堂前。陆青穿着娘特意准备的一身黛色锦服,韩二则是一身赤色。
长身玉立的二人,一个温润如玉,沉静稳重,眉目似水墨染就;一个唇红齿白,洒脱不羁,棱角比峻岭分明。
且不说那些假装在做事,不时偷眼望过来的丫鬟们,就连一向没什么好话的赵厨娘都忍不住连声赞叹:“小少爷们真真长大了,俊啊!”
两位将军把青玉冠束于少年乌发之上,他们抬起脸时,眸中神色是一模一样的坚定无畏。这一刻,就是他们承担起家族责任的分界点。
两位少年,哦,不,在这里算是成年人的“兄长”身姿笔挺,一丝不苟地跪拜父母后,斩断脑后一缕寓指胎发的青丝燃成一抹灰。
仪毕,娘郑重道:“从今往后,家里又多了两根大梁,诸事拜托了。”说罢,便是一礼。
两人一左一右赶紧去扶,就连一贯表情丰富、自命不凡的韩二,脸上也是严肃认真的表情。
受到感染,我也在这肃穆的气氛中生出几许“谁家少年初长成”的唏嘘来。想来古人也是不易,十五岁便要独挡一面,甚至有的还要就此开始自立家业了。
不过,韩二的严肃认真脸没有坚持太久。
午后,按照今日的特殊规矩,我去给正在东院房里的两位兄长奉茶,远远就见韩二坐在窗边,一脚高抬,支起放在窗棂上,眉目得意对着陆青道:“今日起,小爷们都不用担心随便被罚。我娘说,以后我自由进出,她不会限着我了。”
“那是自然。”陆青点头,“成人不但要自负其责,还要为家人担待。”
“这样多好,若是早能束冠成年,我那时也不至于因为一点破事就被禁足一年不让出府。”韩二不满地挑挑眉。
他余光忽然扫到我正端茶进来,嘴角上咧,眼角眉梢立刻换上了小人得志之色,道:“原想着小妹礼仪不全,不做奢望,没想到为兄今日还能享受这奉茶之仪,不错、不错。”
我暗自白了他一眼,将茶案放下,按照娘亲嘱托,双手端茶递给陆青,恭恭敬敬道:“兄长,请用茶。”
陆青含笑接过。
我再转向韩二,他已经迅速放下脚,大马金刀的坐着,俊俏的脸上难得的还显出几丝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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