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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谙这两日一直待在芳林居里看劫粮的卷宗,榕桓自然也在,教她一些审案时应该注意的细节。
那个来泉州收粮的如玉小公子变成了大渝的长公主殿下,一时之间在泉州传的沸沸扬扬。
长公主殿下打小被皇上许给了祁王爷,这是整个大渝都知道的,听闻公主殿下此时就住在祁王府,一时之间拜帖如雪花一般飞向了祁王府。
祁王府里的仆人都被遣散了,祁王府守门的侍卫变成了十三和十六。
让人闻风丧胆,能止小儿夜哭的幽云三十六骑落魄至此,也是让人唏嘘。
十六闲来无事,找了个火盆放在大门处,送来一张帖子,便当着来送拜帖的人的面把帖子烧了,看着来人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十六觉得心情甚是美好。
十三看的嘴角直抽抽,“十六弟,你有点儿凶残啊!”
十六满不在乎的摆摆手,“我们小公子向来如此,你们这些跟着王爷的人是无法理解的。”
不知为何,十三觉得十六的话中充满了恶意。
当然也有帖子被送到了祁谙的书案上,比如知府大人的,岑香月的,溪棹的,还有几个泉州的权贵。
榕桓随手翻了翻那些帖子,“想见谁”
祁谙埋头苦读,“谁也不见,烧了吧。”
十六兴高采烈的捧着帖子走了。
一室的安静被十六搅动了波澜后再一次回归静寂。
榕桓坐在窗边饮茶,窗子半开着,他靠在椅子上,一手执书,一手抚着杯盏,没有受伤的侧脸如玉雕一般润泽。
从祁谙这里望过去,茶香袅袅,花瓣随微风飘落,打着旋的落入池水中。
一池湖水碧波漾,半枝桃花入窗棂,君子玉面倾春-色。
祁谙咬着笔杆看的出神。
“昨夜你去大牢审问梁飞平父子了”窗边的人突然抬眸看向她。
祁谙丝毫没有被人抓到的窘迫感,淡然的摇摇头,“没有。”
“他招了吗”榕桓仿佛没听到她的回答。
祁谙一手撑腮,继续盯着他瞧,“谁告诉你的十六二十二还是卫叶”
榕桓端起一杯茶走过去,放在她手边,曲起手指敲敲桌案,“别分心。”
祁谙吐吐舌,低下头继续去看那些卷宗,他既然都知道她昨夜去了大牢,自然也知道梁飞平招没招了,还问她,哼!
祁谙不抬头也知道他就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这让她想起了小时候,杨相过府教她念书,她又哭又闹,还把杨相的胡子给揪了下来。
后来,兄长便想了个法子,陪她读书,只是杨相是个老古板,定要改改她的性子,不许兄长陪她。
她向父皇告状,父皇说要尊师重道,既是老师的话,自然要遵从的。
于是...
兄长便躺在对面的屋顶上睡觉,她一抬眸便能从窗子处瞧见他。
她不哭也不闹了,还觉得很好玩。
已经有多久,没有在读书的时候,一抬头便能瞧见兄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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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一千多个日日夜夜,祁谙住在安绥的宅子里,那里都是从帝京的王府带去的管家嬷嬷,就连房间都布置的与帝京王府差不到哪里去,可是祁谙在那里住了那么久,也没有家的感觉。
而此时在这个陌生的泉州,这个陌生的王府,她一抬头便能瞧得见她的兄长,登时有了家的感觉,无来由的,鼻头有些发酸。
榕桓走回窗边,低下头继续看书,只是这书本半晌也没有翻动一页,倒是书案后的人把卷宗翻得哗哗作响。
第三日,钦差大人终于要出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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