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复苏,拉驼河沿岸草场本该是一片郁郁葱葱,此时却凌乱不堪,地皮凹陷,黑泥夹杂,碎草散落,随处是深浅不一的蹄坑。
蹄坑,马蹄坑,成千上万的马蹄坑,可想而知,怕是不知有多少战马蹂躏踏过,造成如此一番景象。
附近山林跑过觅食的狍子,窸窸窣窣刨了一阵,突然,听到什么轰轰异响声,凭着动物的求生直觉,急急撒腿奔跳,消失在凌乱草场。
拉驼河旁边,不知何时出现一条“河流”,随着阵阵春风吹拂,泛起波澜的起伏频率仿佛不太正常。
滚滚河流,卷动流淌,忽左忽右,沿着地面扩散荡击,碰撞交织,奔涌气势远远压过拉驼河,它才是此地的霸主,它才是这片草原的主人。
细细一看,溅起的波浪和拉驼河,乃至寻常河流相比,有很大的不同,黑红交加,黑的肃穆,红的可怕,同时伴有铮铮兵戈的河流冲荡声。
晃动的河流已成鲜红,一层又一层的草原骑兵冒出冲杀,提刀握盾,弯弓搭箭,划过天空的箭矢从未停过,从左边飞到右边,从右边飞到左边,或撞击折断,或划拉伤口,或擦破皮甲,或落空扎地......
随着剧烈的马蹄声爆发,对面冲过来新的一支草原骑兵,整装披甲,推进熟练,一看便知道是精于战阵的精锐老兵,前方骑兵举盾掩挡,后方骑兵搭箭射空,朝着前方厮杀的敌军射出一箭矢。
显然,这波新参战骑兵知道骑射并非自己擅长,所以没有过多骑射,本能下意识射出箭矢后,全速冲锋,仿若冬日卷卷烈风,带着朵木澜雪山之巅的磅礴气势,要把顽强抵抗的敌人粉碎踏平,方能对得起大汗对他们的倚重,对他们的赏赐。
他们是身份特殊的乞迪汗部宫帐军,是达雅可汗起家的嫡系部队,是追随达雅可汗东征西伐的精锐老兵,要让对面的柔黎兵马看看,谁才是东漠草原最强的骑兵。
探马哨骑过后的试探性攻击,竟然演变成一场几万骑对决的浩大搏杀
乞迪汗部,达雅可汗,真够决绝的!
在了解柔黎部的惊人实力,在得知柔黎军源源赶来,在征召的后续兵马没有赶到汇合的情况下,不仅下死命让麾下部族兵马进攻,还直接动用自己最精锐的宫帐军,要狠狠把柔黎军击溃,顺着溃兵一路追杀到驼绳子草原。
乞迪汗旗,达雅可汗嘴角勾起胜利的微笑,看着远处的战场厮杀、人马尸体、血流成河,心中有几分得意。
“大汗,柔黎军又开始逃跑了,我们今天就能彻底扫平两岸的柔黎军,渡过河流,进入驼绳子草原......”
“大汗威武,山兔鼹鼠一样的柔黎部怎么可能挡得住我乞迪勇士的铁蹄......”
达雅可汗点点头,口上没有多说什么,可是脸上表情表明他对自己制定的突进攻击感到骄傲自豪。
突进攻击类似出其不意,不知是急于求成,还是出于什么考虑,达雅可汗舍弃大且渠提出的稳扎稳打战法,等待征召的后续大军,动用一倍,乃至两倍于柔黎军的兵力对柔黎部发起大总攻,步步逼近白马驿大营,而是动用最精锐、强悍的力量给予柔黎部狠狠的杀伤,最好把柔黎部打趴下,然后顺着败兵一路追杀,挫败锐气,让柔黎军一听乞迪汗部,一看见乞迪战旗就逃之夭夭。
“大箭筒士......纳哈良部......看来柔黎部对他们不放心,借我们的手来消灭他们,不过也是,奇雅孛圪和纳哈良部的仇怨不是喝碗奶酒就能消失的......”达雅可汗轻蔑笑道,本来对最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