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三回到龙虎镖局时,他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冷清。黄远成整日侍弄花鸟,镖局所有的业务都交给了葛风处理。
老夫人自从那天抱着范东的尸体离开后,便没有再回来过。黄远成下令,不必寻找。
黄三曾经四处寻找,也托人打听,但始终没有消息,仿似她一下就从洛阳消失了。
当黄三来到镖局的演武场上,心中忽然感觉到十分沉闷。龙虎镖局,曾经是多么风光的存在,黄远成,曾经是多么受人尊敬。就连他黄三,手中的一杆霸王枪,威震中原。如今的龙虎镖局,仿似一下就破落了。虽然镖局那占地上百亩的巍峨气势依然存在,镖局中的镖师、趟子手,庄丁、丫环、杂役也一个不少,但少了一个女主人,整个镖局便突然冷清起来。
柔儿看到黄三时,挣脱丫环的手,冒着雨水便向黄三冲去。
“爹爹……”
那一声稚嫩的呼唤,如杜鹃泣血,让黄三的心犹如被利刺扎中。他伸出健壮的双臂,将柔儿紧紧抱住。
“爹爹,我以为你不要柔儿了。奶奶不要柔儿了,猴子哥哥也不要柔儿了,我怕……”
柔儿的哭声,声声如同一柄利刃,切割着他的心。
“不,柔儿,爹爹不会不要你,猴子哥哥也不会不要你……”
他慌乱,跟着哽咽。是啊,自己真的混蛋,这几天光顾着自己心中烦闷,光顾着与龙静瑶缠绵,竟然忽略了柔儿。若不是今天一早,龙静瑶不辞而别,自己可能还躺在温柔乡里,不愿意醒来。
“那奶奶呢,奶奶还要柔儿吗”
流淌在柔儿脸上的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一双眼睛可怜巴巴的盯着黄三,语气稚嫩,带着几分颤抖。
黄三抱着柔儿大步来到厅中,吩咐丫环赶紧带柔儿前去擦拭雨水,他的心中犹如刀割一般的疼痛。
便在此时,一名庄丁大步前来禀告道:“三爷,童掌门、崔掌门等人前来求见。”
说是求见,庄丁的话尚未落音,便听到崔鹏程的声音传来:“黄总镖头,你可算是回来了。”
紧跟着,十几人蜂拥而入,进得厅中。
黄三淡然瞧去,见这十几人都是洛阳各江湖门派的掌门,一个个神情傲然。以前这些人前来龙虎镖局,纵然不是毕恭毕敬,但也是谦恭有礼。哪似今日这般不请自来,大大方方来到厅中,不用招呼便又大大方方坐下
黄三道:“各位前来龙虎镖局,有何指教”
“在黄总镖头面前,何人敢言指教二字黄总镖头,大家今日前来,是有一事商议。毕竟黄老爷子昔日是这洛阳盟的盟主,如今洛阳出了这等大事,自然该来请教老爷子该如何处置。”说话的是崔鹏程。
黄三一人一人仔细瞧去,见叶飞虎竟然也在其中,便问道:“叶谷主,你不是已经退出洛阳盟了吗”
叶飞虎看着黄三的双眼之中透露出几分仇恨与凌厉,并没有回答黄三的问题,而是冷哼一声。
童彤脸上微笑依然,说道:“黄总镖头……”
黄三打断他的话说道:“各位叫我黄三便是。”
童彤面不改色,笑道:“那好,便叫你黄三。前日百兽谷被洗劫,全谷三十七条人命,在一夜之间被杀。如今百兽谷便只剩下叶谷主一人了。此事,你想必已经知晓了吧”
黄三轻轻点头,说道:“我知道。”
童彤道:“那你可否知道叶飞豹、叶飞狼是被何人所杀”
黄三淡然道:“不知。”
“叶飞豹、叶飞狼两兄弟,与孔思空一样,死在绵掌之下。至于什么是绵掌,我想你应该清楚。当日孔思空的尸体可是你先查验的。”
“我知道又如何”
“那好,我们想请黄老爷子出来,证实一件事情,不知可否。”
话音未落,门口传来黄远成那平淡的声音:“童掌门想证实什么,尽管问吧。”
众人循声瞧去,见黄远成缓步进得大厅,目不斜视,大步来到正厅前方,俯视众人。他神情落寞,但站在那里,依然有不少人不敢逼视。
叶飞虎起身抱拳道:“黄老爷子,晚辈斗胆相问,尊夫人师出何门何派”
“崆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