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一行人回转弛园,涛仔对刘老爷说:“老爷,果然让您说中了,少爷真是为人所害。”
刘老爷闻言一阵悲酸,哭号起来:“哎,我刘津前世作了什么孽啊,竟遭逢此逆事!”夫人石氏也垂泣良久。
随后刘老爷对押送众人的韩头儿说:“差官大人,我想将清儿的尸身带回府中,再办丧礼,让他入土为安。”
“嗯,走吧!”于是刘老爷和老夫人先行离去。涛仔也想跟去,被韩头儿拦下。
入夜之后,竺嵩再复鬼身,飞到废园,找到翠冠和刘清的鬼魂。
“竺兄你来啦,怎么样”
“刘兄,令尊报案请来了公人,查察之下发现你是中毒而死。”
“什么可我,可我昨晚的疾症与以往无异啊!”
“那只能说明,刘兄你早已中毒,是一种缓缓发作之毒。刘兄,你何时开始有那些症状的”
“哦……似乎是……”
“是不是朱先生赠了那些茶叶之后”
“不,不是。比那要早。”他说着双目游移,欲言又止。
“啊……”翠冠忽然泪盈两目,“是我。相公是被我的阴气沾染。我早有担心,却一直不敢去想……哎,相公,你那些症状,正是阴气侵阳之状。是为妻害了你!”
“娘子,你何出此言你看我可曾形容枯槁、现出那下世之象又怎会突发暴毙你别多心了。”
竺嵩道:“这么说,就是刘兄你结识了翠冠姑娘之后”
“这……是。”
“那时园中常来的还有何人”
“江员外、杨先生。还有书童涛仔和家父的几个老家人。”
“哦。对了,刘兄昨晚可是将那青铜鸭尊出手给杨先生了”
刘清听闻,面现羞赧之色,“啊,小弟惭愧,确有此事。”
“今天在大堂上,那胡老爷发现鸭尊上有刮蹭之痕,因此留下杨先生,怕是疑其以青铜之粉投毒了。”
“咳,那是被我一不留神蹭坏的。不满竺兄,当初小弟正是看上那鸭尊身上的纹饰,既已损坏,便忍痛割爱了。”
“还有那岳公子,刘兄可曾与其冲突”
“哦,此事是这样,只因我那园子一直没有命名,一年多前便请了城中的一位曹相公写了‘弛园’二字。书成之后,我说写得不好,岳公子却觉其字甚妙。我二人便因此互损,说对方不通文墨。现在想想,当时都是年轻气盛,着实可笑啊!后来我便请于公子来写。”
“哦如今那二字是于公子所写”
“正是。”
“我看那‘弛’字颇得妙处,看来这于公子颇通书道啊”
“竺兄说得不错。于公子深谙书画之道,常与小弟共同研磨,端的是有几分雅骨啊。”
“如此说来,只有那江员外和杨先生是贵府的世交了”
“却不是什么世交。他们二位是那园子的旧主翀老爷之友。”
“哦……好,刘兄,你稍安勿躁,我再去查察。”
“有劳了!”
府衙之中,胡老爷房间,一阵阴风将胡老爷吹醒,屋内半空现出一个虚光之身。
“啊!”胡老爷大叫一声,趴伏在地,“鬼爷爷!鬼爷爷饶命!”
“胡大人,那刘清公子的案子,你审得如何了”
“回禀鬼,鬼大人,那姓朱的商人已经供认杀人,签字画押了。”
“想必是你言辞凿凿,刑讯逼供的吧”
“鬼大人明鉴,下官怎敢草菅人命,确实是证据确凿,……”
“好了!你已错判,现被刘公子在阴间告下。我命你马上派人再查,若不能还他公道,就不是我,而是阴司判官前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