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兄,等绕过这座君子岛,再往前飞遁半个时辰,就是我天元山的山脚了。”王玄机脚踩长剑春水,对赵沉璧道。
此刻赵沉璧、王玄机、司徒龙襄和阿摸四人,化作四道普普通通的遁光,慢悠悠地飞行在烟波湖的上空,朝那座笼罩在水汽中的庞然大物缓缓靠近。
倒不是三人故意飞得这么慢,而是因为赵沉璧有心磨练阿摸,并没有带着他破空暴掠,而是让他自己施展轻身之术,御风远游。
结果倒是有些差差强人意。
阿摸虽然已是远游境初期修士,但毕竟年龄尚小,之前在宗门中闷头修炼,根本没有怎么锻炼过,所以不光飞得奇慢不说,还总是摇摇晃晃,几次都险些栽了下去。
再加上阿摸有伤在身,之前主修的水属性功法,只是一部并不如何高明的低阶功法,导致根基浅薄,体内仅仅开出了三座道台。
所以当下堪堪飞出了数百里之后,阿摸就已经脸色煞白,体内灵力几近见底,大有一种走火入魔的趋势。
要不是赵沉璧及时拦下了他,凭阿摸那倔强的性子,恐怕就算拼着昏死过去,一头载入烟波湖中,也要一声不吭地飞遁下去。
当下四人在王玄机表面身份之后,当即落在了正下的九黎岛上,在潇湘宗宗主的盛情迎接下,被安排在了一处风景宜人的小院中稍作歇息。
阿摸当下手里握着两块下品灵石,直到被吸收殆尽,化作飞灰之后,他有些透支的体魄才缓缓恢复了两分。
阿摸立即羞愧地开口道,“先生,是弟子没用!竟然连这点苦都吃不住,才飞出几百里就不行了!”
赵沉璧没有责怪阿摸,反而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好了,阿摸,此事怪不得你,你本来根基就没打好,修行的功法又有些问题,能够不借助灵器一口气飞出几百里,已经很不错了,就连先生我初入远游境的时候,恐怕也做不到。”
听到赵沉璧这么一说,阿摸才破涕为笑,将信将疑道,“先生,这是真的吗”
不等赵沉璧回答,王玄机和司徒龙襄便笑道,“千真万确!”
阿摸望了望三人一眼之后,这才擦了擦眼泪,长松了一口气。
然而他好不容易高兴起来,王玄机却又当头泼了一盆冷水,“只是,你这根基打得实在是太差,就算有你师傅指导你修行,恐怕将来也难成什么大气候。”
话音未落,阿摸神色一滞之后,眼中也隐隐有泪光闪烁。
对此王玄机和司徒龙襄二人倒是没有再多说什么。
涉及到个人的大道机缘,往往讳莫如深,旁人最好不要轻易插嘴。
有时候看似好心的安慰之言,又未尝不是另一种形式的雪上加霜。
阿摸脸色灰暗,抬起头来望向赵沉璧后,却发现赵沉璧也望着他。
他带着哭腔道,“先生……”
赵沉璧挥手打断了他,“阿摸,你根基是很差,但也不要妄自菲薄,引喻失义,只要你愿意承担一些痛苦,未必没有补救的机会与办法。”
阿摸闻言,赶忙道,“先生,阿摸不怕吃苦!”
赵沉璧点了点头,“那我问你,你愿不愿意忍受极致之苦,崩碎道台,消散气府,散去一身修为和灵力,重新修行”
此言一出,就连司徒龙襄和王玄机也大惊失色道,“散功重修这种极致的煎熬与痛苦,他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怎么可能受得了赵兄,你这也太狠了吧。”
赵沉璧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阿摸。
阿摸果然没有让赵沉璧失望,仅仅是片刻的犹豫之后,脸上立刻便被坚定之色取代。
他认真道,“先生,阿摸不怕苦也不怕痛,既然先生都这样说了,阿摸愿意散功重修!”
赵沉璧目中精光乍现,开怀道,“好阿摸!”
他转过头来,对王玄机和司徒龙襄抱拳道,“择日不如撞日,还请二位一人以剑气护住小徒心脉,一人以念力镇压他的神魂,助我一臂之力!”
二人叹息一声,道,“赵兄既然都这样说了,我二人必然竭尽全力。”
赵沉璧望向阿摸,“准备好了吗”
“弟子准备好了!”
赵沉璧点了点头,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