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实知道杜蘅一向话少,几百年来,他们师兄弟都没说过多少话。如今杜蘅有求,他也不能刨根问底。
既然是大师兄需要,拣最好的便是。云实去清明宫中的客房挑了张最好看的床给杜蘅。既然要床,枕头被褥自然也不能少,云实挑了干净的被褥想裹好让杜蘅拿走。杜蘅却说:“被子有没有颜色花俏一些的”。
“啊有”
憨厚的云实又是一阵纳闷,却也没问什么,重新找了条紫色的被子裹好。临渊阁建在崖壁上,想搬张床下去不容易,只得使用法术了。
杜蘅将那张床摆在若薪最喜欢的房间,又下谷采了些花儿插在房间的净瓶里。
看看外面,天色已经泛白,杜蘅轻轻飘落谷底,先去采了些新鲜的果子,又在茶寮外轻轻唤了声“薪儿”。
若薪昨晚睡得早,现在已经醒了,听见杜蘅唤她,揉着眼睛出了茶寮。
“薪儿,看,新鲜的枇杷”
若薪撇了撇嘴:“大早上谁吃这个,我要喝粥”。
杜蘅平日都不怎么吃东西,吃也只吃些清淡的果子,算得上是真正的不食人间烟火。可若薪是个凡人,她要吃饭啊!在临渊阁的这些日子,开始她就靠杜蘅摘的果子勉强果腹,后来学会了御风之术就自己溜到谷中找饭吃。
“你知道你的御风之术为什么使不出来吗”
“为什么”
“因为你近日吃多了五谷,又饮了酒”
“我饿啊!”
“那酒呢口腹之欲乃修道之大戒,要完全禁食确需要时日,但是绝不能贪。酒,更是不可”
“我又不想修成神仙,为什么要守戒”
“那我便将教你的御风之术收回,我这里还有更多高深的法术你就更不要想了”
还有更多高深的法术,要是学会了,就再不用担心被那白面郎君取心了,说不定还能帮上杜若村的乡亲,还能像说书先生讲的侠女一样行侠仗义……
“我守,我修,可是我肚子实在饿,只想喝碗清粥而已”
“自去寻了喝”
若薪回到临渊阁就看见了那张床,她一下扑在上面,高兴地直打滚儿。这个千年老妖,心肠也不算太坏嘛!就是天天板着一张脸,冷冰冰的,不知道叠翠喜欢他什么。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去谢谢他。若薪去了书房,没有见到杜蘅,那一定是在临渊阁外的云台上练功。
他束了发,身上穿了件月白色罗袍,手上一对量天尺,招式精妙流畅,身段伶俐,蹿跃腾挪,抽打撩拨,直看得若薪眼花缭乱。杜蘅知道若薪在看他,收了招式,将量天尺化入神无。
“怎么样,床还满意吗”
“满意,相当满意,谢谢仙君,不,是魅君”
魅君,她这张小嘴里说出来的话总是这么出其不意。杜蘅笑了,笑得很淡,若薪还是看出来了。他脸上清冷惯了,表情有一丝丝变化都很容易看出来。
“为报答您的好意,薪儿去煮茶”
“还是我亲自来吧!你已将我的茶快糟蹋尽了”
“那我生火”
难得杜蘅没再逼她读书,烹茶,虽也无趣,却比读书有意思多了。
若薪与杜蘅分坐在茶桌两边,若薪看着杜蘅洗茶,温盏,斟茶。他的手指修长细嫩,若不是手掌显宽,说是女人的手也有人信。
这个妖魅,连手都长那么好看,偏偏又整日冷冰冰的,也不知道究竟是要给谁看。
若薪接过杜蘅递过来的茶盏,咕咚一声将茶吞了下去。
“茶要细品,若要牛饮,去谷底的溪水边喝就好了”
这个千年老妖,事儿真多,喝个茶也那么多穷讲究。若薪翻了翻眼皮,没敢说话。杜蘅却开口了:“又在心里骂我”
若薪满脸假笑,“没有没有,岂敢”。
“薪儿是喜欢读书,还是喜欢习武”
“读书嘛!认得些字够用就好了,我又不想考女状元。习武用处更多些,可以防身,可以帮人,还能行侠仗义走江湖”
果然还是那个心怀仗义的馨儿!
“那即日起我教你习武”
“徒儿多谢师父!”
若薪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