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_t;凭借在江南的突出表现,方维良获得了李响的高度信任。
除却研究江南人心外,方维良还接过了李响的口头任务,一件很不好听、很不好看、传出去被人吐唾沫的任务。
方维良心里很不乐意,有些接受不了。但方维良面对李响期待的目光,就是说不出拒绝的话,咬牙答应了下来。
李响没有道德洁癖,只看重处理实务的才能,是庄内人家的共识。方维良正是确信这一点,才放心开始干脏活,而不必担心以后被李响嫌弃。
故老相传,人所共知。主上、主公或上官,但凡把不好自己出面的机密事情交给某人,便已经视其为心腹。
五月十六日,太湖南岸。
南浔镇仍是一片残破荒乱的景象,与不远处的太湖风光、青山绿水形成了鲜明对比。
方维良拢手望天,闭上眼睛,不去看小河拐角处的众生相。但是距离过近,哀求声、啼哭声还是传到他的耳朵里。
“老三媳妇儿,我老头子求你了,跟他们走吧。你留下来,也只会被抓走当营妓啊!到了北边儿,只要让老头子的两个孙孙有口饭吃不饿死,老头子就是在地下也谢谢你!”
衣不蔽体、瘦骨嶙峋的老农站在挖坏的田垄间,哀求着自家三儿子的浑家。
少妇为了自保,把自己的脸抹得灰黑一片。此刻神情呆滞,两条泪痕在脸上显得那么刺眼,“公公,婆婆。奴家的夫君被方腊军抓去当兵,死在了身后那座城里。”
“奴家自认不是什么贞洁烈女,却也不是什么下贱人。您两位为了保大哥和二哥家里齐全,便要把我卖给北边的人”
“若是大兵来捉我,奴家大不了投井,不给老范家丢人。军兵闯入家门,要死一起死也就罢了,怕得甚么!”
老农和瘸腿的老妇只是摇头,哭个不停。
两位老人突然跪下,惊呆了在场所有人。
老农以头抢地,嚎啕大哭道:
“老头子给祖先丢人了,死后不入祖坟!”
“老三媳妇啊,老头子一辈子没求几次人,这次实在对不住。官家的大军又打了过来,家里的粮食都被方腊军抢走了,十里八乡的小门小户两头受罪,不知道能活下来几个。”
“老头子求你了。求你看在几个侄子侄女的份上,跟他们走吧!”
少妇掀开鬓角,看了两眼饿得脱了形的侄子侄女,哽咽着闭上眼睛,嘴唇快速颤抖着。
“从今天起,我与老范家再无关系!”少妇把最疼爱的小侄子抱起来,在额头亲了两口,声音沙哑道:“愿意跟婶婶走吗”
“婶婶要去哪”小孩子不懂事,大人哭便跟着哭,大人不哭也就不哭了。小男娃挂着泪珠,怯怯地问最疼爱他的婶婶。
“去很远的地方。那里没人欺负婶婶,没人欺负你,还能吃得饱饱的。”
“爹,娘,还有爷爷奶奶,他们也去么”
“咱们很快就回来了……”
少妇从抹胸里掏出两件银饰,扔到地上。随后抱起小侄子,拉住胆子最小的侄女,头也不回地走向一张桌子。
方维良在江南转了一大圈,把来到江南的庄民串联起来,做的“大事”便是人口买卖。
明月庄掌控的秦岭区域越来越大,生活改善很多的秦岭山民开始考虑个人问题。深山老林里,很残酷的一点就是,极度缺少适龄女子。
在李响的默许下,人牙子暗中往秦岭输送女子,但狼多肉少,更有人哄抬价格。此举没有解决问题,反而让不少血气方刚的青壮年男子更加眼红。
私娼流莺在秦岭中传播疾病,趁夜抢妇女的现象层出不穷。勋阳和十堰等地,每逢明月庄的武装商队过境,都如临大敌,生怕地头上的女子被掳去。
李响、李梦空、张万里等人不止一次收到了蔺知府和十堰知州的亲笔信函。信中措辞严厉,让明月庄的人管好山里人,不然官军就要发兵进剿秦岭了。
李响很无语、很恼火,感觉很丢人,发了好几次脾气。
秦岭山民私掠妇女的行为,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以前太穷,男多女少。李响在庄内集思广益,来到江南后继续通过信件,和公中有名有姓的数十人商讨,没想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