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德成是刘成栋的族亲,也是李响的门生。
作为一种“山寨”武器,直弓在刚开始的一段时间表现很差,寿命短,准头差。
刘德成集合多人的智慧,在机缘巧合下,改进了集中射击法,开发了这种大批量弓的潜力。
所谓集中射击法,就是以几十人为一个小队,在短时间内,集中朝某处射出大量箭矢。用李响原时空的术语说,就是以大批量的标准箭矢进行概率杀伤。
对明月庄的庄丁群体,即哥老营和守兵来说,直弓是雷打不动的训练科目,滑轮石的训练更是风雨无阻。
哥老营的士兵,拉力几乎都在八十斤以上,守兵的拉力,也很少有低于七十斤的。
磨刀不误砍柴工。
组织流民进山求活、进而控制秦岭东部的计划开始,漫天箭矢给秦岭东部的原住民村寨带去极大威慑。
极度缺乏铠甲的秦岭村寨,大多第一时间选择投降,或者挨上几轮箭矢,便赶紧跪地请降。
明月庄以西,一百五十里处。
“你小子怎么指挥的!娘的,看你指挥的小队,都把箭矢扔哪里去了。这段木墙的敌人没被压下去,你知道咱们多死了几个兄弟吗!六个!”刘德成怒不可遏,指着手下一个牌子头,破口大骂。
帐内的丁史航也很愤怒,但他还得看着刘德成,不能让他动手,不然军法官就要干涉了。
刘德成和丁史航刚刚攻下一处大村寨,控制了进攻秦岭中部的关键山口。这里有西去的三条通道,更重要的是,有水源。
阵地上、寨墙上一片狼藉,被攻克的村寨内,妇孺的啜泣声此起彼伏。
受伤俘虏的惨叫声,士兵的呵斥声,传进刘德成的帐篷。
刘德成挥手,让军法官把失职的牌子头押走,带回庄内审议,他则疲惫地坐回帐篷中央,“丁子,小夫子发明的直弓确实好用,集中射击法我也一直再改进。但直弓的缺点太明显了,太费体力,关键是对牌子头要求太高。”
“阵地的位置很关键,既要打到敌人,也要做好防护。不能被人家一下冲破,要随时准备拿起枪盾抵挡。”
“风朝哪边吹,风劲儿多大,敌人距离直弓阵地多远,敌人的位置高低,直弓的拉力,都要考虑。”
“算学必须过关,还要有大量的实战经验,才可指挥直弓小队。不然就像今天这家伙,心慌之下,射出去的箭矢几乎无用,多折了几位弟兄,咱们回去怎么面对那几家人!”
丁史航也很无奈,宽慰刘德成道:“每个庄丁都能站进队里,集中射箭,庄内青壮也要轮训,能够快速搞出弓箭手的,也就咱明月庄一家。对牌子头的要求太高,只能说是代价吧,有失必有得,小夫子教过的。”
“小夫子那边也在想办法,这次回来后,应该要做出改动。若是从蒙学出来的,能有一两成当上庄丁,咱们也不必担忧,没有足够的人扩充直弓小队了。”
刘德成正拿着鹅毛笔写军令,闻言“呲”了一声,“能从蒙学出来的,早就出来了,之前倒也有不少当庄丁的。现在嘛,每年只放两批人出来,还必须通过严格考核才算完成蒙学,比不得以前了。”
“还是小夫子有远见,出发去汴京前,就担心庄子富裕之后,没多少人想当兵。如今应验了,公中、医卫处、实验室、核心作坊、蒙学,都抢着要蒙学出来的家伙,谁还想冒着危险过来当兵”
帐篷内一阵沉默。
刘德成和丁史航两个家伙很快释然。既然小夫子有预料,便肯定有解决的办法,他们紧紧跟着庄主便可,考虑那么多干嘛。
写完军令,刘德成盖上自己的章,准备交由军需官和军法官执行。
丁史航感慨道:“还是咱们夫子厉害。哥老营和守兵的连,也就是官军称为的都,都有军法官和军需官。这一招妙啊,涉及到军法,便找军法官;涉及到军需,便找军需官。”
“主官的命令,没有相关人员的签字和盖章,便无法进行。军需军法官配合主官行事,但只听直属上头的命令,即是分权,又减轻了主官的负担,好让主官集中精力作战。这下便不用担心,有人想造反了。”
刘德成的脸色立马就变了。
丁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