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的奔波,我们一行人其实都已经倦怠的很了,这小楼虽然也一样荒废了好几十年的时间,但总也是个遮风避雨的场所,一进来就能感觉到暖和许多,身子渐渐从麻木中复苏,困乏什么的也一齐涌现出来了。
这一夜,我们疏忽了特别重要的一点——居然没人守夜!
也是怨不得旁人,我们实在是太困了,困的都来不及多商量了,毕竟我们全都是一天一夜没睡觉了,还一直在赶路,又冷又饿,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呀,只等用黄符把门窗全部封好的时候,伊诗婷他们就跟抽去了力气一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眨眼的工夫就睡过去了,唯一没睡的也就是我和包占山了,但我俩的体力也到了极限了,那时不过就是强撑一口气继续做未完的工作罢了,包占山这人心细,担心此地过于凶戾,就那些符纸封了门窗还保不了我们一夜的太平,于是就拿出了朱砂粉,逼着我冲着朱砂粉尿尿,我一天一夜没吃没喝了,果腹就是分了两口土拨鼠的生肉,还不够塞牙缝的呢,至于饮水就更不用说了,这天寒地冻的,到哪找山水呀,全都结成冰疙瘩了,实在口干舌燥撑不住的时候,就从地上抓一把积雪塞嘴里,化一口喝一口,饮水量实在是有限的很,让我尿尿,我哪里有尿嘛,实在拗不过他,就使劲儿往出逼,小肚子上的肌肉都绷出了马甲线,最后死活尿出了不到一百毫升,因为又累又饿影响了身体的原因,那尿的颜色都是焦黄,尿的时候那叫一个疼啊,感觉自己那话儿正在经历千刀万剐似得,一下一下的疼,比尿管子里塞了辣椒面都霸道,总之苦的很,而包占山用我的童子尿和朱砂搅拌在一起,拌了一滩红色的稀泥,又从地上抓了把积压的灰尘撒了进去,最后搅拌起来后将这些东西全都塞进了窗户缝和门缝里,说如此就算是做好所有的准备了,完事我俩就背靠背的坐在了地上,累得跟死蛤蟆似得,本来我是有心和他说说守夜这一茬儿的,可是话到嘴边强烈的困倦之意就已袭来,最终变成了几声呢喃,我也不知道包占山听没有听明白,就听见他那边哼哼了几声,倒像是呓语,是个啥意思咱也琢磨不明白,那时困的哪怕刀架在脖子上都能睡着,谁还去在乎他到底说了什么呀,眨眼的工夫就睡着了……
这一觉,大抵是我睡得最美的一觉了,哪怕是躺在灰尘堆积的硬地板上睡着的也格外的香甜,甚至在这种鬼地方都没做梦!
当我再一次醒来时,已经是夜半三更了。
而且,也不算是什么自然醒。
那时,外面的风声忽然变的特别特别的大,“呜啦啦”的风声就跟在耳朵边上鬼嚎一样,谁还能继续睡那也真的是大英雄了,而且,就连这小楼里的气温也是骤然降了下来,那股子冷意与天寒时的冷法还不一样,是骨冷皮不冷,刹那之间我感觉自己的骨髓都被冻僵了的那种。
这种冷法……
分明就是阴气极重时的才会出现的呀!
我也不是头一次经历这种事情,进入阴行的时间不长,但这一行的生生死死早已让我在短时间内形成了一种本能反应,阴气浓郁起来的刹那就自己睁开了双眼,一瞬间所有的睡意都消失的无影无踪,整个人也是“嗖”的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哐当”一下子就抽出了黄泉刀!
此时,小楼里一片漆黑,黑的是什么都看不清!
不过,四周却传来阵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明显伊诗婷和包占山他们也察觉到异常纷纷醒来了。
“有情况!”
黑暗中,我听到了伊诗婷的一声低呼。
其实根本不用他提醒,我已经从怀中摸出了一瓶牛眼泪抹在了自己的眼皮子上,这东西是我从伊诗婷那里讨来的,混迹阴行未开慧眼之前,哪个身上不得常备着这东西我自然也不例外。
可惜,我四周看了一圈,未发现有什么东西闯进来!
呜啦啦……
小楼外的风声更加的凄厉了,甚至都有些尖锐了,这样的风声我这辈子还是头一次听见,简直像一个女高音在外面尖叫一样。
而小楼里的阴气也越来越重了,黑暗中隐隐能看见地面上都浮沉着一层薄薄的白雾!
没有鬼东西出没,这么重的阴气又是怎么钻进来的我们之前做准备的时候,可不仅仅用黄符封了门窗,而且伊诗婷还在这里立下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