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糊味的风迎面吹向脸颊,就像是一盆冷水泼在了狂热的身体上,那丝丝凉意让江一竹瞬时间清醒了过来。她瞪大了眼,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在她眼前,江一弦的身子已经被推出掩体之外,眼看已经开始下坠!
江一竹在发觉到自己干了什么的同时惊叫出声,下意识就要伸出手去拽住她。两根手指短暂地触碰了一下,不过顷刻就错了开来。江一弦的身影消失在了窗口,江一竹在惯性的带动下扑倒在窗边,两个女孩再度分离了,只不过这一次保全自身的反而是那个弱气无力的残缺品。
江一竹鼻子发酸。她打赢了,做到了作为携带者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不知道怎么的,她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反而很害怕很害怕。她手脚并用地朝江一弦坠落的地方爬去,扒着窗框向下看,就看建筑边茂密的小树猛烈震荡,落叶沙沙如雨,枝杈间出现一个小小人形的破洞。
看到那一幕她才反应过来,十几米的高度对于“第三代”活性的携带者来说根本不在话下。这让她终于安心,身体自然地放松,这才感觉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汗湿透了,四肢百骸的疲倦感让她都有点站不稳。
她确实达成了奇迹,但血统缺陷的限制下身体也的确逼近极限了。虽然不至于像上次那样直接瘫痪,但疲倦的睡意已经让她不由自主地卧了下来,头发被汗沾得湿湿地黏在脸上,透过发丝刚好看到黑夜下的电波塔。
“爸爸…”江一竹轻轻地呼唤着,闭上了睡眼。
在她最后看向的电波塔内,江桦双手握着刀柄,定定地直视前方。在他对面,夜莺正缓慢地展开身形。
的确很慢,比起她先前闪电般的攻势,眼前的一幕慢得就像是瑜伽。但江桦并没有空闲去欣赏,他将刀正立于前,一下一上与夜莺对面相视。
空气仿佛凝固,他从那缓慢的动作中感觉到了惊人的杀气。这就是夜莺的最后一招,在他们这个等级的战斗中,对敌的武器不仅是单纯的战力和手上的刀枪,语言和气场也是强有力的武器。在刚才的对决中夜莺不断地说话进攻他的心理防线,但江桦虽不善言,也很难被那话所影响,力量上处于劣势却并未被夜莺的气势压倒。
所有的无形武器失效,那么就只能实打实地硬碰硬。
江桦站立原地,以不变应万变,看着夜莺匍匐着身子挪动。先前的交战中他处下风,即使这样他也没法判断出眼前这个女人到底出了多少分力。他只有按兵不动,在这个对手身上,越是看起来明显的破绽越可能是反杀的陷阱。
他忽然感觉空气猛然一滞,似乎有无形的枪口瞄准了眉心。眼前空无一物,夜莺猛地踏地而出,从极度的迟缓到极度的快速只在眨眼间。她乘着居高临下的地形一跃而下,当头的黑影霎时将江桦笼罩在内。
锵声震动,她用一种诡异的姿势落下,顿时将江桦卷了进去——真的就是字面意义上的“卷”,她手脚并用全方位连跳,拳脚与枪弹齐下,一瞬间像是有无数的舞者围绕着他旋转,锁定了他浑身上下的每个要害。
夜莺真的跳起了一场舞蹈,一场包含着万千种杀招的死亡之舞。她的动作中融合着柔术、搏击、太极、泰拳甚至是摔跤,